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颗雷骇得鬼子平填坑坝速度大大降低。
鬼子催伪军,连长催排长,排长催班长,催着别人上去送命。
一片坑坝,谁知道哪个有雷哪个没雷,命不好摊上一個,小命立即炸飞。
“就是他娘的让你防的,你给我上。”
手持铁锨的伪军,哆哆嗦嗦越过填了大半的深沟,踏进坑坝区域。
月亮压上树梢,林子里依旧悄寂。
一双双在明亮泛着光的眼在月光下眨动放亮。
百米多外一声震响动,惊醒枕着机枪睡着的孙麻子。
“顺子,你埋了几个?这有完没完了,睡个觉都不安生。”
困倦之意入眼,顺子打个呵欠。
“没了,就埋了仨,刚才全炸完了,安心睡你的吧。”
轰——
话音刚落,爆炸声响传来。
“你不是说就埋了仨,咋又炸了,你狗日的到底埋几个?”
孙麻子不满地嘟囔,调整硌疼的后脑勺。
“不是我埋的,听声音像是从鬼子后面传过来的,估计后面来人了……”
赵义半靠树干,猛地睁开双眼,伸臂取枪在手,伏上林子前头观察位。
深沟前的装甲车缓缓转动,向后行驶。
友坂步枪枪口上挑着刺刀,火把照的刺刀闪亮。
鬼子列成两队,排步跑向后方。
坑坝区域的伪军扔下手里的锹镐铁锨,如蒙大敕的越过深沟,端枪跟在鬼子身后。
黑暗中,紧随在爆炸声后,一阵密密麻麻的友坂步枪乱响,中间杂着零星几声七九步枪、驳壳枪还击。
“鬼子后面有人,应该是一支鬼子追击一支队伍。”
两股枪声一前一后的移动。
“有可能是游杂抗日武装或者土匪。”
孙麻子困意全无,“赵大队,打不打?”
赵义放下望远镜,摩挲着手里友坂步枪的枪身,反问,“你说打不打?”
“我不说。”孙麻子蹲着向后磨蹭两步。
“万一说错了,你又得踹我。”
枪声越来越松,那支不知名的队伍逐渐摆脱后方鬼子追击。
继续逃窜下去,很有可能迎面撞上鬼子的装甲车和两个小队。
砰砰砰砰砰砰——
微弱还击声中,除了七九步枪与驳壳枪,突然多出了第三种南部十四式的声音。
赵义豁然抬起头,摩挲枪身的手指一紧。
“有鸡腿撸子的声音,有可能是童连长他们,打!”
孙麻子与小甲立即表态,“我打重机枪!”
“我当副射手!”
“我们不打硬的,童连长他们已经快逃过鬼子的追击。
我们在后方开枪把鬼子装甲车和两个小队引过来,给童连长示警,让他们绕路。
重机枪不方便转移。
这片林子地形好,易于观察,不便暴露,一班跟我摸到那片坑坝,从鬼子后面开枪。
鬼子一回头就撤。”
赵义回头一瞥,“你们两个在这看好重机枪,有什么意外及时支援。”
“害!”孙麻子精神头立刻消下,百无聊赖的瘫回地上。
一班十一人,炮楼突围阵亡一人,余十人。
填补上赵义,正好十一人,大步冲过百米多远的空地,滚进坑里,藏于方坝后。
不需要赵义统一下令,自由开枪。
装甲车两侧鬼子手中握举火把,钢盔辉映熏黄,成了枪口下的靶子。
枪声一响,弹头溅射装甲车钢铁车身上,迸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熄灭火把,分散卧倒,前方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装甲车身上枪塔吱嘎吱嘎转头,暂停一瞬,三年式重机枪猛地喷射子弹。
黑暗中胡乱倾泻,风刮一样横扫公路两侧,子弹掠过脸侧,强劲的弹风刮得脸颊生疼。
孙麻子站在林子里,翘着头看。
右侧装甲车突出一条火线,压得左侧坑坝区域一声枪火都不响。
卧倒于两侧的鬼子和伪军,散开两翼,在重机枪射击区域之外包抄。
……
前后两侧同时响起枪声,奔逃的一行人立即住下脚步,原地蹲伏于黑暗之中。
石子仔细数着手里子弹,一颗颗压进南部十四式的八发弹夹。
“石子儿,咱们跟后面鬼子的距离已经超过短枪射击距离,不用浪费子弹。”童连长手中杵着一杆七九步枪,望向前后方向。
五连最后剩下的十几人只剩下连同连长在内的八个。
没有时间伤心,没有条件悲痛。
“刚才鬼子追咱们的枪声一响,填沟的鬼子听到声音来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