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朱棣倚靠在软榻之上,半眯着双眸右手搭在案台在上,时不时攒动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
对于放在案台之上那堆积如山的奏章,没了半分兴趣。
之前看到一半的奏章也被他给直接扔在一边。
嘎吱....
恰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太子爷气喘吁吁从门外走了进来,见着斜靠在软榻之上的朱老四,跪拜在地上行礼道:
“儿臣,拜见陛下。”
听着熟悉的声音,软榻之上朱棣收回了飘远的思绪,扬了扬眉头瞧了一眼行礼的太子爷,冲其挥了挥手道:
“免礼,起来吧!”
收到命令,朱高炽缓缓起身,轻声道:
“不知爹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说这话的同时,朱高炽一阵狐疑,心中不免怀揣着一丝忐忑之意。
要知道他可是才觐见,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时间,眼前人又传令召集他前来。
且方才在他离开的时候,朱棣可是又召见朱高煦议事。
就眼下他所了解的情况,饶是他老谋深算心中一时之间心中也没底,没闹懂自家老爹这是闹得哪一出?
同时他的心中很是怀疑,老二那混蛋不会是又在老头子面前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话,致使老头子心生猜忌了吧?
由于闹不懂具体情况,朱高炽不敢率先开口说些什么。
只能老老实实的听朱棣说,然后再见招拆招。
尽可能的将自己给摘出去,平息眼前人心中的怒火。
高坐在案台之上的朱棣沉默了片刻,深深的看了眼前的朱高炽一眼,轻声道:
“老大,说说看,你觉得老二对都察院动手,有何目的?”
听了这话,朱高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意,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瞅了朱棣一眼,轻声道:
“爹...”
“我不明白你此言是何意?”
“老二对都察院动手,不是为朝廷整治贪腐官吏,清肃贪腐之风吗?”
“何来目的之说?”
朱棣:“???”
什么意思?
老大这混蛋跟他打太极呢?
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别说眼前人了,就算他要不是朱高煦向他解释那么多,说了那么多言语打消了他心中的顾虑。
就连他自己都会认为老二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机铲除异己,奔着老大而去,冲着那个位置而去。
老大不会这么想?
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呢?
那么好忽悠的吗?
他要信才有鬼。
短暂的沉默片刻,朱棣半眯着双眸,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之意,沉声道:
“老大,少跟我这边藏着掖着。”
“别跟我说就都察院之事,你对老二做法没有半点意见。”
“可能吗?”
“说出这样的话,别说我信不信,你自己信吗?”
这话说的。
朱高炽微微有些傻眼,脸上不由升起一丝尴尬之意,心中很是无语。
有些事情大家心中都门清,有必要挑明了说吗?
非要说出来大家都尴尬吗?
有意思吗?
有什么意义?
怎么的,非要他说自己对老二有意见,心中不舒服才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不过就这件事情来说,刚刚发生的时候。
朱高炽倒是真正的想过、思考过,此事是不是老二奔着他来,冲着那个位置来,是不是想要借机给他上眼药,想要落他的面子,离间他与文臣的关系。
但自从冷静下来之后,把一切事情给理顺了之后,想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缘由之后。
天地良心啊!
他就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了。
不仅仅如此,隐隐之中他心里还有着一丝的窃喜之意。
希望老二查贪腐之风,更狠辣,更凶狠一些。
就这样来说,才是对他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为此,他还能有什么样的想法?
他才不管老二有什么样的目的,是不是奔着他来的。
反正他坐得直行得端,不怕查,没有任何的牵扯。
一切的一切,别看朱高煦跳得欢,到最后最大的受益人必定是他。
要一定要说想法的话,朱高炽唯一的想法就是老二能够再兴起、继续将查贪腐之风的事情,给继续下去、并且能够来的更加猛烈一些。
但这些事情,他也不过就在自己的心中想想,肯定不可能当着老头子的面给说出来。
不然的话以老头子精明、生性多疑的性格,要不了多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