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可明白?”
开玩笑。
这事压根就不用提醒好吧?
大家又不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这些老油条心里如何能够不清楚?
且今日他们能够平安度过,能够逃过一劫,没有遭到责罚,已经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了。
如何会傻到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头铁往刀口上去撞?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们这些身处高位,有着荣华富贵享受的人。
随即,三人皆是神情一肃,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赶忙出声保证道:
“请陛下放心。”
“今日之事,我等绝不会往外说出去半个字。”
“唔…”朱棣听了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半眯着双眸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们一眼。
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流星的往庭院之外走去。
待到朱棣离开。
三人身体瞬间犹如泄气的皮球,没有了精气神,面色无比的苍白,直接瘫软在椅子上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冷汗亦是如同雨水一般疯狂的顺着两边脸颊滑落。
就这样,过了许久之后,瘫软在椅子上面的三人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下意识的彼此看了彼此一眼,见到对方如同自己一般的狼狈模样,脸上皆是苦笑了起来。
半响过后,袁珙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锦帕,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袍,平复了一下心中躁动不安的情绪,看向一旁的姚广孝,问道:
“少师啊!少师!”
“明明你都已经猜到了陛下是在给咱们唱空城计,场中除了我们三人之外,没有别的风水相术大师在。”
“为何你不早些提醒我等,不给我等打一下眼色。”
“如此的话,我等也不至于这般狼狈,差点把咱们的身家性命都给搭进去。”
听了这话,姚广孝半眯着双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其一眼,似笑非笑道:
“难道袁大人,是打算欺瞒陛下吗?”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不好是要诛九族的。”
闻此言。
直接把袁珙给整愣在了当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目光有些躲闪不敢与之对视,赶忙摆了摆手道:
“没....没...”
“老夫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姚广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大家都不是傻子,也未在这个事情上面与之纠缠,顷刻之间脸神情凝重了起来,解释道:
“真以为贫僧这么神吗?”
“不瞒二位,其实贫僧也不知道暗处是否有隐藏的第五人在场。”
“之前所说的话,也不过是贫僧不得已的猜测罢了。”
“都已经被逼到那个地步了,不得已而为之。”
说罢!
他止不住的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苦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态,道:
“今日之事,贫僧亦得好生的想想。”
“就不多留二位大人了。”
听闻言语中的逐客之意,袁忠彻伸手搀扶着袁珙起身,拱了拱手:
“我等,先行离去。”
“就不叨扰少师。”
之后,两人缓缓往庭院在走去。
寺庙之外,朱棣站在龙辇之前驻足而立,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汉王府邸方向,眼中满是纠结、忧愁、苦恼之意,脸上尽是苦笑,低声喃喃自语:
“老二啊!老二!”
“此事之上,你可真的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为何…为何,早不变,晚不变,非要这时候变。”
“呵呵呵……”
“开疆拓土之君,仁君之治之君?”
“难啊!难啊!”
“不过虽然够难…但事情也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短暂的驻足之后,朱棣收回远眺的目光,舔了舔略显有些干燥的嘴唇,跨步走上龙辇,挥了挥手道: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