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朱高炽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老头子脸上冷意不知道何时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笑意,如此作态直接把朱高炽给整个有些傻眼,心中更是无比的疑惑。
“爹...”
“那您刚才...为何要那般?”
“您这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样,儿子怎么有些迷糊。”
朱棣半眯着双眸,冲其摆了摆手,‘哈哈’一笑,道:
“为何这般?”
“原因很简单...老二混不吝色、给二两染料就敢开染坊的性格。”
“这些时日以来为朝廷做出了那么多贡献,其虽然手段看起来比较粗糙,但其功绩却是实打实的,谁都没办法给抹灭。”
“这般情况之下,我要是还对他好言好语好脸色,就他的性格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倘若真的这般不加以约束,鬼知道他能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所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冲朱高炽眨了眨眼睛,给其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了这话,朱高炽神情微微一怔,见着老头子这般模样,胆子也大了起来,下意识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处,出声问道:
“爹...”
“既然您没真的生气,没真的发火,又知道老二的德性。”
“那方才为何还让老二去门外跪着,还给老二挖坑呢?”
被问着话的朱棣,双眸徒然一凝,狠狠的白了太子爷一眼,呵斥道:
“嘿....老大你个混球....难道也翅膀硬了,想学老二吗?”
“或者说我什么都要告诉你吗?”
如此言语、神态,朱高炽连忙摆了摆手,口中连连怪叫道不敢..不敢,识趣的闭上了嘴,亦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不敢接这茬话语。
原因无他,毕竟他可没有老二那般勇、胆子大啊!
一时之间场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谁都没有半分言语。
“哎....”
许久之后,朱棣半皱着眉头一声长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近在咫尺的太子爷肩膀,沉声道:
“老大啊!老大!”
“此新盐你作何看法?”
“如今的大明朝廷,这般推行下去可行度有多大?”
听了这话,沉默之中的朱高炽猛然抬起头,下意识的冲朱棣看了过去,思索了片刻出声道:
“就大明如今的朝政、朝局来说...”
“我这里是主张将新的盐法给推行下去,可能会出现有些许的反弹、反噬,但终究影响不大,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利大于弊。”
“不知爹觉得呢?”
对于这个问题,朱棣没有接这茬,转而不由自主的感慨了起来,沉声道:
“老大啊!老大!”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老二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和想法....”
“如今的老二,真的是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没办法揣摩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严查贪腐之风、废除程朱理学、如今又对盐税下手。”
“你说他真的对太子之位,对大明江山没了念想了吗?”
此言一出。
朱高炽瞳孔之中双眸不由的缩了缩,脸上的神情徒然一肃,反应了过来老头子言语中隐藏的意思。
之前的贪腐之风整顿,朝中上上下下虽当面没说什么,背后亦不少人对于朱高煦的厌恶之意更甚以前。
且此次又对盐引、盐税、盐法之事下手,其中牵扯的人更多、皇族、宗室、士族、百官....应有尽有。
但凡真的按照朱高煦奏章上面的内容推行下去,这无疑又是斩断了别人一条暴利的财路,而那些个曾经伸手依靠盐引之类,谋取暴利大大小小牵扯的人无边无际,必定对其恨之入骨,将那一连串的人全都给得罪了。
比起上次朝中严查贪腐之风,卷席牵扯的更多,人员更加的广。
常言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仇怨怕是大的惊人。
如此一来提出这个问题,以及窜说实施的人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别人眼中钉肉中刺,届时怕也会飞来不少的暗箭。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心要争夺大位之人该干的事情。
这些个一件件事情摆在眼前,别说朱棣有着这样的疑问,太子爷心中也是拿捏不准。
沉吟了片刻,朱高炽脸上的肥肉不时抖动了起来,脸上的神情略显有些凝重,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变的无比低沉,道:
“爹...”
“要不此事,你来或者我来吧!”
“让老二来做的话、背负这些东西,真的太过了...太重了。”
“靖难之役、太子之位,本就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