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之后。
踹累了,气喘吁吁的朱棣心中的怒火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随即,他收回了施暴的拳脚,铁青着老脸看着一身脚印,嘴角带着丝丝血迹,跪伏在地上的纪纲,怒喝道:
“废物....”
“真不知道你这个锦衣卫总指挥使是怎么当的。”
“平日里,这个能办,那个能够搞。”
“现如今遇到一个明牌的汉王府邸就麻瓜了?”
被呵斥、质问的纪纲,低垂着脑袋跪伏在地上,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此事,倒不是不想搞。
问题是朱高煦的身份摆在那里啊!
大明亲王,且乃是势力、实力最强的亲王,与太子爷双足鼎立、可掰手腕的人物。
虽有着朱棣的鼎力支持,但以往对待某些群臣的手段,他哪里敢在朱高煦的身上去瞎搞?
真要那样搞,没出事情还好。
一旦某些事情爆发出来,或者引起某些乱局。
别看现在朱棣说的是鼎立支持他,真要局势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情况,且又是因他所导致的情况。
届时他必定会是那个被推出来顶锅、被视为弃子的那个人。
所以...虽收到朱棣的死命令,但他心中也有数,什么事情能搞,什么事情不能够搞,将分寸给拿捏的死死的。
毕竟能够做到锦衣卫总指挥这个位置,他可不是什么愣头青、脑袋一热,就不知轻重、不计得失的去瞎搞。
真要是那样的话。
他这个锦衣卫头头,也活不到现在,更坐不上这个位置。
短暂的沉默之后,面对狂风暴雨的怒喝、怒斥,纪纲也只能够不停的磕头认错,口中念叨着道:
“微臣无能......微臣无能。”
“恳请陛下责罚.....恳请陛下责罚。”
别的,多的半个字都不敢说。
朱棣见着跪伏地上,狼狈模样不停认错的纪纲,阴沉着老脸看了其许久,思索了许久,沉声道:
“废物东西....”
“你平时的聪明劲哪里去了?”
“安插不进去人手,或者安插进去的人手得不到信任。”
“难道你就不能换一换思路,策反他手中的人吗?”
“此番势力,各种命令下达、传达肯定不可能全都是老二亲历亲为,或者说什么事情都是老二一个人下达命令。”
“朕不信你,连这个专门衔接势力、做老二传话筒的人都没找到。”
“既然找到了,难道你就不能够暗中、监视、圈禁、乃至是抓了其家人,以此为筹码让其为你办事情吗?”
“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这么浅显易懂的问题,还需要我教你吗?”
“而这些年以来,办这样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纪纲:“!!!!!”
哈?
这个问题他如何能够会想不到啊!
可现如今的问题是,哪怕他想到了,却不敢那样去做啊。
因为真要是那般去做了的话,势必要出大问题的。
且顷刻之间就会暴露他们的身份,就算没有暴露身份,也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站在一旁的朱棣,见着纪纲一脸尴尬、手足无措的神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道:
“怎么了?”
“难道此事实施起来,有什么困难不成?”
“还是说其没有任何亲人?”
“让你无从下手?”
一连几问。
纪纲沉吟了片刻,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开口道:
“回陛下。”
“此事,此事…与以往略有些不同。”
“经这段时间以来的探查、观察。”
“所料不差的话,做汉王传话筒的人,应该就是汉王府邸的大管家老何。”
“而此人看似有家人,却又像没有家人一般。”
“致使微臣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一旦出错,很有可能致使我们身份暴露,或者让他们警惕起来,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后面想要再安插人进去,怕是会更难。”
“喔?”
“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朱棣挑了挑眉,略显有些好奇、疑惑的问道。
“因老何这人,虽在应天府有属于自己的宅院。”
“偶尔也会去到此宅院之中,露面吃上几顿饭。”
“根据微臣的观察,老何那座宅院中所住的人,虽名义上是其亲属、家人。”
“但老何每次所在的时候,场景看似其乐融融,如同真正的一家人一般,可那里面居住的人都会偶尔不着痕迹的表现出丝徐不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