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迟疑了片刻,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弯腰行礼道:
“大人。”
“您有什么吩咐?”
“听说这些日子,整个大明各地,都在推行精盐,且价格相当的低廉,白如雪而食无异味。”
“为何咱们驿站,方才我等所食食物中,却带着厚重的苦涩之味,冒失所用食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都是以往的粗盐吧?”
“既然朝廷已经推出了精盐,为何驿站不使用?”
“我可是知道,你们驿站中的食盐,皆是由朝廷统一配置。”
“那你们为何还接着用粗盐,此乃为何意?”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朱高煦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躬身弯腰的驿丞,冷冷的出言问道。
驿丞闻言,身体止不住打起了冷颤,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言语也不自觉的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回道:
“这这这.......”
“大人.....”
“下官....下官只是觉得,朝廷之前配送剩下的粗盐还有不少,为了避免浪费.....”
“所以...所以才用未用精盐....”
“还望大人恕罪。”
“下官,下官也是,也是为了节约。”
朱高煦闻言,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战战兢兢的驿丞一眼,双眸似笑非笑的直勾勾盯着他看了良久,问道:
“为朝廷开源节流?”
“你确定?”
说着,他转而看了一旁的纪纲一眼,给其递去一个眼神。
哐当....
暮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块冒着冷厉寒芒,让整个大明上上下下官员谈之变色的锦衣卫令牌,被直接扔在了驿丞近前的桌面上。
之后,纪纲半眯着双眸猛然睁开,直直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冷哼一声大喝道:
“既然如此。”
“那你就带咱手下,好生的去看看朝廷配送的精盐和以往的粗盐于何处。”
“倘若与你所说的有差别,或者咱们没有看到朝廷发放的精盐,咱可就不得不以倒卖朝廷物资牟利的罪名,将你给打下锦衣卫诏狱,届时......可没这般问话这么轻松了。”
“这么些年以来,你迎来送往了这么多官员,想来也从别人口中听过我们锦衣卫诏狱中的手段吧?”
“所以....我劝你好生的想清楚之后,再重新回答一遍公子刚刚问你的话。”
“可听明白了?”
“啊?”驿丞见着落于眼前冒着森然寒意的令牌,想着纪纲刚刚言语中的警告,顿时被吓的六神无主,身体不禁一软,直直的跪拜了下去,叩首道:
“大人....”
“别别别.....大人别。”
“小人....小人....小人说,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锦衣卫乃是皇帝的亲军,且手中的权力大的没边,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机构。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驿丞了,就算是朝廷中枢的大员,但凡有证据或者怀疑都可以直接入府抓人审问的主。
这等杀神,哪里是他一个小小驿丞能够抗衡住的主?
说句直白点的话,甭说有证据了,就算没证据,锦衣卫将他这个驿丞找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打杀了,在整个大明朝廷连半点风浪都甭想激起来。
且此事关于驿站精盐的配给。
与他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连半分利益都没有过牵扯,这些个都是临川府城的那些个官员的手笔。
虽他不敢确定,老老实实的交代。
眼前的贵人,是否会去找临川府城官员的麻烦,或者将临川的某些官员给拿下。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眼下的架势,他要是不老老实实的说,他肯定是甭想好了。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能够活,谁又愿意死呢?
至于临川府城官员如果没有被收拾,后期裹挟威势报复他?
对于他来说....总比现在就死的好吧?
且说了他有活下去的机会,不说整不好马上就命丧黄泉。
这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见此情形,朱高煦满意的颌了颌首,微微上扬的嘴角处不禁浮现出一丝冷笑,道:
“既然愿意说...”
“那你就跟我好生的说说,为何沿途走来的驿站,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何到了临川地界,唯独你这个驿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吧。”
“还有朝廷配给的精盐,究竟去哪里了。”
“是被你们见财起意,给李代桃僵给卖了.....还是怎的.....”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