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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爷,可否有交代?”
“或者说对此,可否有定论?”
听着问话,杨士奇捋了捋下巴下的胡须,冲其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极力的压低声音,回复道:
“不知。”
“事态不明朗。”
“两位爷于昨日见了一面,而后两者都是足不出户,未接见过任何一人。”
“亦未有半分别的消息、指示传出来。”
“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双眸顷刻间变的无比深邃起来,话锋突然一转,沉声继续道:
“昨夜我曾派人,以给太孙殿下送糕点的名义,亦被挡了回来。”
“东西未能入府邸。”
“所以.....今日之事。”
“甭管别人如何闹腾,我们最好静观其变,让他们先行冲锋。”
“待事态稍微明朗,我等再借机插手亦不算迟。”
如此答复。
杨荣闻言不由挑了挑眉,神情徒然变的无比凝重,低垂着的脑袋不由自主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杨士奇,瞳孔底部一丝错愕之意一闪而过,心中亦是徒然一惊。
什么情况?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甘愿未太子爷赴汤蹈火的杨士奇吗?
如此好抨击汉王的机会,且之前也时不时拱火,弹劾的杨士奇今日却是歇菜了?
居然选择了虚以委蛇,静观其变了。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徒然转性了?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隐情,或者杨士奇收到了来自于太子爷什么暗示不成?
想到这里,杨荣作势正欲出言,想要问问、深究其间缘由。
不过待见到对方在回答完他最后一句话后,就不自觉选择了闭目养神,宛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致使,杨荣也不得不,将心中疑惑给强压了下来,讪讪冉冉的选择了闭嘴。
而站在一旁的杨士奇,自然而然也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老伙计略显有些幽怨的目光,对此他也只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有些事情,也只不过是他心中因某些缘由,从而产生的隐隐不安。
在无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他自然而然不敢乱言半分。
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沉默。
不过......
他心中也清楚,杨荣不是傻子。
肯定能够品味出他话中某些意思。
但至于其如何选择,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不过想来其不是傻子,应该不会硬着头皮瞎胡来,多少心中会有些许顾虑,遇事会迟疑多想上半分。
此乃,已经足以。
恰在这时。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鸣鞭声音响起。
原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百官,待听到此熟悉的声音之时,一个个顿时脸上神情瞬间一敛,取而代之的则是脸郑重,即刻收声不敢发出半点多余的声音。
随着一阵清脆的礼乐声灌入。
朱高煦的身影,亦是不紧不慢走了进来,缓缓的登上高台,端坐于龙椅旁的一个太师椅上。
太和殿内,百官肃立。
“臣等....”
“参见汉王爷!”
端坐于太师椅上的朱高煦,半眯着双眸饶有兴趣的瞥了一眼,下方一众佝偻着身子,低垂着脑袋行礼的一众朝廷重臣,微微上扬的嘴角处一丝耐人询问的冷笑一闪而过。
“诸位爱卿免礼。”
收到口谕。
一众躬身行礼的百官,收身肃立站立于一旁。
而后。
一行人与朱高煦彼此四目相对,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太和殿内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气氛也在随着时间推移中,变得压抑了起来。
“呼.......”
就这般,过了许久之后。
端坐于太师椅上的朱高煦收回了巡视的目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率先出言打破了沉寂的太和殿内气氛,道:
“本王离开朝堂,离开应天府。”
“时至今日,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二十八日了。”
“于昨日傍晚才得以回应天府邸,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对于这段时间以来,朝中大大小小事物,知之甚少。”
“诸位于这二十八日内,所呈递的奏章,本王也未来得及看和批示。”
“索性.....咱们大家都洒脱一些。”
“于本王离开这二十八日以来,朝中尔等所呈递的奏章,太子爷未批示或者未拿定主意的事情。”
“咱们今日朝堂,索性就将这些个事情给拿出来好生的议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