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泛起白鱼肚。
泛白的光芒划破黎明前的黑暗。
使臣驿站中。
等候中田等人行动消息传来的足利义持,此一夜都未合拢眼。
待听到外面打更声音,看着即将黎明的天空,中田野木都未曾有丝毫消息传回。
足利义持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极为不好的感觉,一丝丝慌乱之意在心田开始蔓延。
短暂沉吟了片刻,足利义持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冲着紧闭的房门外大喝一声道:
“来人......”
“召集所有使臣,来我房中议事。”
“诺!”
守候于门口的倭国护卫,略显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
随着命令发出。
不多时。
咚咚咚.....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足利义持思绪给打断,其回过神来应承道:
“进来。”
而后。
‘嘎吱’一声木质门栓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推开,受到召集的倭国使臣们,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个微微躬了躬身子冲其行礼。
待众人入内。
敞开的房门再次被门外的侍卫给关上。
入内的野买家田坐下后,伸手端起为他们备好的温茶浅酌了一口,之后定了定神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思绪,率先开口问道:
“足利大人.......”
“不知这个时辰,扰人清梦匆匆唤我等前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亦或者说,发生了什么要事?”
此言出。
入内的倭国使臣,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看了过来,汇聚于足利义持身上,面色神情中疑惑之意尽显。
说话的同时,野买家田转而环视了房间内的众人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询问道:
“中田大人呢?”
“为何不见中田大人的身影?”
听了这话。
致使场内,所有人神情不由一肃,下意识于房间内寻找其中田的身影来。
话虽这般问。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野买家田或者说称之为刘坊,其实心中也大概有数,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间如此紧急召集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
昨日白天足利义持,与他们所有人明言。
此行的目的,企图对大明兵器工坊动手。
怕是足利义持与中田野木两个混蛋,昨夜就直接趁热打铁,在未告知他们所有人的情况,直接命隐匿于暗处的倭国将士动手,企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手。
以想将大明兵器工坊的工匠给直接掳走。
想来以现如今足利义持这般作态,怕是昨夜的行动,应该是未能成功。
且负责参与主导此事的中田,应该也是直接落入了大明锦衣卫的埋伏中生死不知。
也正是因为如此。
怕是才能够让足利义持,这般紧张和惶恐吧!
端坐于主位上的足利义持,待听到此番言语。
其面色不由得变了变,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刘坊看了良久,而后缓缓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冲着所有人佝偻着身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沉声道:
“诸君……”
“此间事情上。”
“可能要连累大家了。”
“昨夜中田野木奉我之命,执行昨天白天我与诸君所言之事。”
“但截至此时此刻。”
“前去主导执行任务的中田野木,至今未曾回来复命。”
“事件成功与否,我亦不得而知。”
“不过以中田野木的性格,以及我所交代言语。”
“他这个时候都没有回来复命,不出意外的话多半是任务失败。”
“倘若其身死,则我们所有人能够以此将所有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一切事情可直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以此可侥幸活下去。”
“可如果其未能身死,而是被大明将士或者锦衣卫给直接活捉的话。”
“我亦不敢百分之百保证,其能够承受锦衣卫的严刑拷打,轮番审讯下依旧守口如瓶。”
“一旦其坚持不住,将所有事情都袒露的话。”
“我们这一行人,不出意外的话,没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大明疆土。”
“此地整不好,就将成为我们的埋骨地。”
言罢。
他原本就佝偻的身体,再次弯曲下去,冲着所有人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歉意: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