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闻此话。
朱高煦双眸中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神色中错愕难以置信,夹杂着震撼和惊讶,嘴巴亦是不自觉的张得老大,下意识一声惊呼。
而后,其宛如大白天活见了鬼一般的模样,一脸神色复杂的看向章上云,直接给整的愣在了当场,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现如今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方才自说自话的章上云。
待说完自己内心中真正的想法之后,其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朱高煦,期待得到对方的肯定,或者对方能够给他一些合理的建议。
不过,在看到朱高煦呆愣的模样。
半天不曾言语,无任何声响发出,且还一副宛如大白天活见鬼一般的模样,紧紧的盯着自己。
如此作态。
直接把章上云给看的有些心底直发毛,同时内心情绪也在此刻,不由的跟着忐忑不安了起来,不禁暗自腹诽:
“不是....”
“我这是,这般构想不成立?”
“亦或者,未达到王爷所想要的?”
“还是说.....”
顷刻间。
章上云的心中,于此刻可谓是感慨万千,思绪翻腾云涌,将自己所该想的,所能够想的问题,都给想了一遍。
与此同时。
其心中也不禁暗恨自己,如此问题太操之过急了。
只是一个构想,又未能够做出真正的实物。
早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的话,就应该自己多试上几遍,待一切能够实现,亦或者说成功了再说。
如此。
至少倒也就不会让王爷觉得,其太过于异想天开,或者说他整天想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为此还很有可能引起汉王爷的反感,想到这里,章上云尽在不知不觉中,神色变的有些紧张和慌张了起来。
原因无他。
则是其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现在屁股底下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倘若不是汉王爷,于背后力排众议将他给推上位,就眼下这个位置绝对轮不到他来做。
虽说没有了这个位置。
他靠着自己的手艺,在兵器工坊中做工。
家中条件自然而然,也会随之改善,也不至于说活不下去之类的事情发生。
但人啊!
就都是这样的。
享受了权力,感受过权力所带来的好处,以及权力所给自己身、家人带来的便利和荣耀。
谁又能够轻轻拿起、轻轻的放下?
又怎可能舍得,将自己手中的权力给拿出去。
这断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大家都是俗人,都有七情六欲,而非圣人。
这也是为何,在说出这些个言语之后,章上云会这般在意朱高煦感受和反应的原因所在。
倘若是未曾享受和感受过,权力所带来的好处,就以前的章上云,绝对心中不会这般忐忑不安,更不会有这么多想法。
其实。
可能章上云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他自己甭管是心境和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亦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生了变化,他也早已不再是那个曾经的他了。
当然.....
这并不是说,他忘记了自己初心和使命。
只不过...是他有了更多的想法,亦或者说开始在乎某些东西了。
而后。
感受着房间内,愈发凝重诡异的气氛,章上云此时此刻,亦是再也绷不住了,轰然间身体不受控制一般,奔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朱高煦位置,直直的跪拜了下去,其额头上亦不知在何时,已然冷汗密布,身子颤动、言语中带着丝丝不安的沙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王.....王爷。”
“恕罪,恕罪。”
“此事,此事上,确实是微臣太过于异想天开。”
“很多事情未经验证,未能够成功就大放阙处。”
“还请王爷责罚。”
“微臣....”
说话的间,随着话语变多,章上云佝偻着的身子,亦是在不知不觉中,变的愈发佝偻了起来,脑袋低垂深埋,宛如遭遇危险、企图躲避危险的鸵鸟一般无二。
见此情形,听闻这话。
处于愣神,且思绪不知飘向何方了的朱高煦,亦慢慢的回过神来,将飘远的思绪从远方给拉扯了回来,转而低头看向跪伏在自己面前,颤抖着身子惶恐不安的章上云。
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笑意,瞳孔中的双眸眯了眯,直勾勾的盯着其看了许久。
就眼下章上云的表现,以及作态,伴随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
对于历经官场多年,久经沙场的朱高煦来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