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且此时的你们,也察觉到某些问题上的弊端。”
“亦不想被某些人所裹挟,不想被某些人给束缚。”
“想要给百姓,给整个国家更好的。”
“所以……”
说到这里,恭行未再言语半分。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对方言下之意为何意。
是啊!
看明白了。
知晓了,弊端,不想被裹挟。
此言,何等的精髓!
儒家独大,看似为天子牧民,看似为国尽忠。
但真正那些人所做的事情是为国尽忠,为天子牧民吗?
呵呵…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明显不是的。
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
对于某些人来说,天子可换,朝代可换,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影响,不过就是换个主子而已。
该是他们的,依旧是他们的。
为此,想要打破这一僵局,想要打破某些人的利益平衡,最好的方法就是隐入外援,就是有别的势力介入,让某些人感受到足够的危机,让某些人没办法再自以为是。
亦是借以此举,让某些人明白,朝廷并非缺他们不可。
有人足够、也有本事替代他们。
想到这里,朱高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朱高煦,问道:“老二,此言是你告知他?还是.....”
对此,朱高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应承道:
“不然呢?”
“你难道指望,消息闭塞的他们,知道朝堂的局势,能够了解咱们两人的想法吗?”
“再说了,彼此之间想要通力合作,如若不给别人交底,不安别人的心,咱们又凭什么让别人跟着咱们干,老大难道你不清楚这中间的危险吗?”
“对于咱们皇家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于墨家而言,不百分之百透底,不让别人看到我们足够的决心,难道别人就不怕后面某些人妥协之后,咱们卸磨杀驴,成为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吗?”
“一旦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就不用我过多的表述了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色变的无比郑重,沉声继续道:
“既然是彼此通力合作,自然要有一个合作该有的样子,彼此藏着掖着,彼此心中各自有算计。”
“待直面那些个利益集团,你认为我们真的有成功的希望吗?”
“所以....”
“咱该说的都说了。”
是啊!
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于他们老朱家而言,可能无伤大雅,某些人不敢如何,但于墨家而言,则完全不一样。
虽对于朱高煦这般交底,未与他商量让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许吃味,不过对此太子爷并未与之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毕竟事已至此,说那些有的没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有这个精力,不如好好的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布局。
朱高炽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再次看向杵立在一旁的恭行,神色突然一肃,沉声道:
“既然老二已经给你交底,我这里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你也应该清楚,往后的大明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学说把握朝堂,更不会允许一个学说独大,于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则是百家争鸣。”
“只有这样,大明才能够变的愈来愈好,所以....”
“孤可把狠话撂在这里,配合我们则势必有你墨家一席之地,如若尔等装大尾巴狼,企图走上儒家的老路,认为可让我们独尊墨家,此事永远不可能再发生,也不会允许发生,为此往后在办事情的时候,孤希望尔要有个心理准备。”
“有些红线不能有逾越,就是不能够逾越,一旦逾越接下来的是什么,想来...你是聪明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日我们可以此对付儒家,亦可用他法对付尔等。”
此言,说的不要太直白。
虽然难听,虽然有着威胁。
不过落在恭行的耳朵中,不亚于是天籁之音。
原因无他。
就这看似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中间所蕴藏的东西太多了,当然也有恭行最为关心的一点,那就是太子朱高炽的决心,就方才的言语中表露无疑。
如此,可谓是将恭行之前提起的心给彻底放了下来,以往心中的忐忑感,瞬间消失殆尽,不用担心此乃昙花一现,或者仅限于利用他们,或者后期会出现卸磨杀驴的情况。
至于朱高炽的威胁。
拜托沉寂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等到这么个机会。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去逾越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