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真的会信任微臣吗?”
“微臣乃朝堂孤臣,如此做于微臣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认为以微臣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还能够与那些人修复好关系不成?”
“那些个人怕是恨不得吃微臣的肉、喝微臣的血,彼此的关系势同水火,又怎么可能彼此串联在一起。”
“殿下和王爷倘若是因此事,则完全就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
“微臣真要是敢那样做,与找死有何异议?”
“真如此,微臣最后的下场,怕是比什么都惨,微臣虽自认为不是什么聪慧的人,但这般浅显的道理,咱还是能够看的清楚的。”
理是这个理。
话也是这个话。
但是倘若不是知晓纪纲后期的结局,不是知晓纪纲后期有着什么样的野心,朱高煦断然不会这样的想,也不会做出眼下的事情来。
也正是知晓某些事情,知晓后期的时间线上,纪纲会有什么样的心思。
而他们现如今所做的事情,又容不得有半分的差池,为此朱高煦不得不慎重对待。
想到这里,朱高煦看向略显有些义愤填膺的纪纲,并未因此而恼怒,脸上的笑容丝毫不见半分变化,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问道:
“纪指挥使.”
“是不是觉得咱和太子爷是在侮辱你?”
“是不是把你看的太轻了?”
这个问题,纪纲虽未出言回答,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对此,朱高煦不置可否地的笑了笑,问道:
“纪指挥使啊!纪指挥使!”
“今日看似本王是瞧不上你,看似本王是看轻了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满足的。”
“当一个人拥有了足够的钱财,当一个人又有了一定的权势,在钱财与权力相结合,长此以往下去,你说某些人的心态会不会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不要告诉本王不会,世间事情纪指挥使,你处理的很多。”
“那些个走上末路的人,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上去的?”
“是他们一开始就想,一开始就有那样的心思吗?”
“还是说野心和欲望一步步膨胀,一步步走上末路的?”
“真要一步步的演变下去,纪指挥使真的能够保证,自己心思真的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吗?”
“真的能够知足吗?”
“真的能够满足于当下,而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吗?”
“这个问题,纪指挥使自己好生的想一想。”
“此件事情,看似我们兄弟二人威胁你,从某种意义上,我们两人又何尝不是在救你,提前给你敲警钟提醒你?”
真的能够保持本心,真的能够不膨胀?
此话一出。
纪纲心底瞬间一慌,脑海中瞬间像是想到了某些什么事情,脸色骤然变的煞白,不见任何血色惨白如纸,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起,看向朱高煦的目光不由得变了变。
噗通一声,纪纲没有丝毫的犹豫,直直的跪拜了下去,神情也不如方才那般孤傲,更没有半分的愤恨,全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别人知晓,纪纲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过什么,又私藏了些什么。
还别说。
此事真按汉王所言那般,纪纲心里真的自己都没底,遂神情变的极为郑重,躬身谢礼:
“微臣受教。”
“谢王爷和殿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