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因为慌年之时,你们放的印子钱还不起抵押给你们的?
而那些工匠手里的土地,又有多少是被人强取豪夺弄走的?”
我草……
郑旭都傻眼了,这话是能在朝堂上说的么?
他郑家的确是囤积了不少土地,可郑旭哪儿知道是哪儿来的啊……
不过阎立德说的言辞凿凿,他还真没怀疑。
毕竟土地兼并一向就是如此。
可阎立德还没停下来,又看向崔御史道:“崔御史,你以为没有你们崔家么?要不要老夫现在就回将作监让那些人将当年的借据送到你眼跟前儿?
让大家都看看?
你们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啊!
我大唐的工匠,虽然没什么文化,识字不多,但老夫识字啊!
老夫每每看到那些借据,心都在滴血!”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崔御史气得不行,当即就捶着胸脯道,“陛下,老臣要弹劾阎大将作,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
李二倒是一愣,他也没想到今天的阎立德这么生猛,好家伙,比段纶都够用。
阎立德其实不傻,这是在给工匠争福利,他当然要卖力一些。
别忘了,他才是天下工匠的头头。
工匠就是他的基本盘。
说白了,他是在维系自己的基本盘。
至于说土地兼并这些事儿,他也早就知道,只是知道又如何呢?
当时没有机会,这不,机会来了么,机会来了,他就要狠狠的折腾一番。
段纶这会儿也回过神儿了,听崔御史这么说,笑道:“崔御史别着急,若是阎大将作信口雌黄,陛下自会治他的罪,不过阎大将作既然这么说了,何不传将作监和少府监的那些工匠上殿,以证清白呢?”
阎立德是个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这家伙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是有实证!
而知道阎立德什么人的又何止他一个,当即就有人对崔御史摇了摇头。
这他妈要是在大殿上被坐实了,真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当然,其实他们土地兼并的事儿,在整个朝堂上都不是什么秘密,包括李二都知道。
说句不该说的,整个朝堂上的满朝文武,跟土地兼并不沾边的估计就没几个。
这也是每个朝代都会面临的问题。
历朝历代都不例外。
“前些年大唐天灾连连,土地流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到了这一步,房玄龄终于站了出来,他可以在工业改革上一言不发,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要做些什么的,否则,真有可能朝堂动荡,“不过是正常的土地买卖罢了,倒是和强取豪夺没什么关系。”
“房仆射所言甚是。”房玄龄话音刚落,一王姓官员就接过话茬儿说道,“毕竟汉人世世代代都将土地看得比命还重,如果家里有点儿闲钱,自然是想多给子孙后人留一些土地。
可如果不是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又有谁愿意贱卖自家的土地呢?”
“王侍郎所言极是。”有人帮腔道,“都是苦命人啊。”
李二看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当下也是笑了笑,这事儿不宜闹大,至少现在还不合适,他还没有和世家决裂的本钱。
再说了,这事儿,牵扯面太广了,真要彻查下去,元日大朝的时候,估计殿外那些九品官员都能进来了。
当皇帝不是这么当的,而是要寻找一个平衡。
“此事再议。”李二摆了摆手,道,“还是说回纪国公的奏疏。”
“陛下,微臣觉得纪国公的奏疏刚好切准要点,微臣附议!”李二话音刚落,阎立德就急忙说道。
“朕倒是把你忘了。”李二闻言一笑,道,“你也是刚刚从大明回来的,说说你的看法。”
对于今天的阎立德,李二是越看越满意,这家伙,有那么一股子轴劲儿。
阎立德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看了段纶一眼,见段纶点了点头,后,当即就说道:“回陛下,微臣在日月山的时间可能是朝堂上最久的。
一开始,微臣初临日月山之际,其实并没有将大明的将作监当一回事儿。
因为从大明发卖到大唐的那些货物上就看得出来,大明将作监最大的优势就是创造力,但是比起基本功,根本就不足以与我朝相比。
就拿曲辕犁来说,大明生产的曲辕犁,粗糙不堪,这在大唐将作监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以,微臣一开始真只是抱着去了解一番大明的将作监为何会屡屡走在我们前面的缘由。
可真当微臣了解日月山之后,微臣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什么事实?”李二一脸好奇地问道。
阎立德故作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旁人没去过,可能不太了解。”说着,阎立德看向了魏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