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妹初临赤水源之际,若非我伊原氏接济,你们能有今天?
为了这大明,莫说我伊原氏,也莫说我父亲伊原振,便说我,何尝没出过力?
是了,如今你李家兄妹的确要清除我们这些有功之臣了。
我懂,有什么不能懂的。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不都是你们汉人的习惯么?
今日,要杀便杀,找那么多理由作甚?
难道说,我还有辩驳的机会么?
还有人听我的辩驳么?
这一切,不都是你李家兄妹早就安排好了的么?”
这会儿,伊原矩想自救的方法并不多,但他并没有放弃。
当他知道自己成了弃子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自救。
很显然,这就是他的法子。
他想得很简单,真相?
真相对那些屁民重要么?
只有能将水搅浑,他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听到他的话,长乐是一点儿不生气,想挑动鲜卑人的不满?
呵呵。
当即,长乐便冷笑道:“汉人也好,鲜卑人也罢,纵使是吐蕃人、西域人、苏毗人、突厥人、铁勒人,在我大明都一视同仁!
你何时见过汉人在我大明有任何优待?
如今,我大明朝堂上,汉人才占多少?两位仆射,数位尚书又有几位是汉人?
再说了,本宫虽然出自大唐皇室,但其母后,祖母皆是鲜卑后裔,这你怎么就不说了?
至于说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容本宫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不配!
比你功劳大的,在我大明,莫说一千,八百是有的,为何他们无事?
事到临头,不思己过,却一心挑拨离间,甚至还想将整个伊原氏拉下水,为你陪葬,尔等这般行径,可当人子?”
说起来,长乐应对得也是殊为不易,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应对这般大案。
和平日里的那种小打小闹是截然不同的。
毕竟关系重大,伊原矩也不会卖他面子。
当然,她也没有怯场。
当下,也是一脸的认真的在应对。
对她而言,也是一个挑战。
伊原振闻言,抬起头,一脸不屑地说道:“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自然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不过我却想你们提醒一声。”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看向了外面,一脸诚恳地说道,“今天是我,明天就未必不能是你们?
别忘了,我鲜卑人才是如今大明的掌控者,上到朝堂百官、下到贩夫走卒,几乎都有我鲜卑人的影子。
你们真以为我为什么会如此?
这不过是李家兄妹清洗我鲜卑人的序幕罢了。
就你们,还在那里额手称庆呢?
哈哈哈,早晚有一天你们要后悔的。
因为,他李承乾根本就容不下如此强势的鲜卑一族!”
伊原矩还是不想放弃。
既然事情做了,那就做绝好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疯了。
为了能活下去,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就在这时,一老汉闻言冷哼一声:“莪呸,本来你强抢民女,也不过只是少年心性顽劣一些罢了,可你居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来,简直其罪当诛!
殿下是什么人,不用你讲,我们这些人有眼睛能看,有心也能感受到!
而你说的这些,荒谬至极!”
这老汉其实也是伊原氏的族人,今日之所以来,就是来盯着伊原矩的,以免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可谁能想到,伊原矩比他们想得还要疯狂,真就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要是再不开口,伊原氏估计都得跟着陪葬了。
最重要的是,这伊原振的话还真让一些脑瓜子不好使的家伙,半信半疑了。
也就是他话音落下,立马也是有不少人附和道:“对对对,两位殿下什么人,我们岂能不知?
哪里能容得你在这里信口胡柴?”
一时间,这里面有带节奏的,也有被这些话惊醒的,总之伊原矩的话,瞬间就被人推翻了。
当然,这也是他的话本身就经不起推敲的原因。
老百姓是愚钝,的确容易被人误导,但他们分得清好坏啊。
李承乾对他们如何,只要有眼睛有良心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用多言。
这也是长乐一直没有制止伊原矩的原因。
在大明百姓心中,李承乾从不缺声望。
与其由她来辩驳伊原矩,还不如还将这一切交给老百姓自己来评断。
毕竟,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