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对面，这会儿，叔孙海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知道这些人是谁，甚至有些人他都认识，结果这群早就安心放牧的家伙，如今一个个跟疯魔了一般奔着张亮的大营就杀了去，这就让他看傻眼了。

就在刚刚，几千人从他们屁股后面杀出来的时候，他都差点儿以为是自己后方哗变了。

正当他准备迎敌的时候，那些家伙却是擦着他们大营，乱哄哄地叫嚷着，便杀了出去。

“他们刚刚喊什么来着？”叔孙海看了看身旁的慕容承邦，问道。

“好像是什么杀张亮，夺军旗吧？”慕容承邦倒是听了一嘴，但声音太嘈杂了，他也没听清楚。

叔孙海点了点头，说道：“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看样子还真是这般，还别说，老夫甚至都看到了几个老伙计，缺了条胳膊了，这会儿还能跑这么快，也真是没谁了。”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慕容承邦这会儿也是被惊得里焦外嫩的，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

叔孙海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大明啊，殿下一道口谕，不说大明百姓的凝聚力本就夸张得离谱，单就说那两个侯爵，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盯着呢。

不信你瞧着吧，契苾何力、伊原峰、还有奚潼这些家伙，一个都不会落下，这会儿正马不停蹄地朝这边赶。

就现在这个局势，他们都怕自己慢一步，就被……”说着，他朝着冲出去的那群杀坯努了努嘴，“这些家伙给抢先了。”

“侯爵啊，说起来，要不是生在大军之中，我也动心了。”慕容承邦说完，一脸羡慕地看向那些人。

身为将士，自然不可能像他们这般洒脱。

叔孙海倒是笑道：“不急，张亮好歹有几万大军呢，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自己脑袋玩没了。

而且，这些家伙，虽然战力不俗，但如今就是一盘散沙，能给张亮制造些麻烦，可想真的达成太大的战果，还不够。”

“实力不够？”慕容承邦问道。

“不，是人数不够。”叔孙海笑道，“放心好了，这才是第一波，估摸着这次，半个草原上无遮掩的勇士都会来凑这个热闹。

一来是骨子里的血性，二来嘛，也是那个爵位的吸引力。

还别说，倒是帮我们解了围。

不然我们又要防着东北方向的刘树义兄弟，还要应付东南方向的张亮，哪怕是有军械之利，也难以为继了啊。”

这几天，他们确实极为艰难。

也就是李承乾的口谕传来，士气大振，要不然叔孙海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到今天。

毕竟，说到底，他们也就一万多的兵力，不管是张亮还是刘树义兄弟，都是数倍于他们。

“通知下去，让大军轮换休息一番，这几天，兄弟们耗费过大，如今也该让兄弟好好休息一下了，也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叔孙海立马说道。

“可那些家伙，我们不管？”慕容承邦看了一眼那个方向，问道。

“怎么管？他们本来就没组织，一盘散沙，你要么有足够的实力能压制他们，他们倒是会听你的，可现在我们有么？

当然，你要是有殿下那种绝对威望，也能压制他们。”

说罢，叔孙海也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苦笑了一声，说道，“而且，他们本就是上马便可杀敌的勇士，如今没了军令束缚，一个个又都跟殿下书的，打了鸡血一般，搞不好还真能让张亮吃个大亏。

算了，不管他们是来搏命的，还是来发财的，都跟老子们无关了。

上了战场就是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由他们去。”

说到这里，他却是轻声对慕容承邦道，“不过也要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如今这局势，也难保有心怀叵测之辈。”

叔孙海并非不想借此机会给张亮致命一击，可问题是如今哪怕是他也无法指挥这群人。

而且，他的麾下，的确到了需要休整的时候了。

……

“他娘的，怎么来了这么多牛鬼蛇神？”在张亮阵前，有人看着这乌压压的一大片人，有些郁闷地说道，“老子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是吧？”

“哟，你这个老东西也来了？怎么，这把年纪了还想马上封侯啊？”

“滚蛋，老子和你们不一样，这些年大明待我们不薄，殿下待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多年来，老子也是第一次见殿下这么大的火气。

汉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主辱臣死！

虽然老子现在不在军中了，但老子永远都是殿下的马前卒！

更何况，殿下此番动怒，还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儿郎，我们要是再没点儿血性，那就太对不住这些年的太平日子了。”

“这老家伙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