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思邈便赶了过来。
孙思邈的确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听闻了情况后,便立马动身,这也是他深受人尊重的原因。
见到孙思邈,苏定方极为客气地说道:“此番,只怕是要麻烦孙道长了。”
“谈不上麻烦。”孙思邈闻言摆了摆手,“直接带老夫去事发地吧。”
孙思邈是个典型的行动派。
苏定方见状,也是干脆,亲自带着孙思邈去了事发地。
见到如此场景,孙思邈也是皱了皱眉头,道:“人间惨状,人间惨状啊!”
他看不得这个场面,虽然说连绵十余里的尸骨有许多都是牲畜的。
但在这个年代,牲畜不就意味着粮食?
如此屠戮,与杀人何异?
“谁说不是呢。”苏定方在一旁也感慨道,“想那暹罗朝廷,残暴至此,暹罗百姓民不聊生,这才是我等前来的理由……”
孙思邈没有听苏定方的废话,苏定方是什么人,他岂能不知道?
当年他嘴里的匹夫,说的便是这苏定方。
“来之前老道倒是思量过,但当时没想到情况如此恶劣。”孙思邈想了想,说道,“看样子只能用石灰了。”
石灰这个东西,算不得什么新鲜玩意儿。
当年陶弘景发现这个东西的益处后,石灰便在这个年代大行其道。
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金疮药。
“为什么不用火烧?”有人问道,“用石灰的话,那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我们去哪里弄这么多石灰?
倒不如用火烧来得快,而且我们有黑火药,还有酒精……”
“行了,黑火药和酒精是用来干这个的?”苏定方闻言,没好气地说道,“听孙道长的。”
在这方面他愿意相信孙思邈,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这个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孙思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他说的倒也没错,连绵十余里,如此多的石灰倒是不好解决。
这样,容老道再想想。”
他其实明白,既然苏定方找到了他,显然是希望能赶时间。
在这个前提下,他刚刚说的那个法子,显然不适合。
苏定方闻言,也点了点头,他其实也不认可孙思邈之前说的方案,但是碍于面子,这才没说什么。
……
同一时间,那泰府。
自从蒙泰被尉迟敬德等人强行带走后,兰甘旭便接管了那泰府的一切军政事宜。
作为暹罗国相,他有这个权利。
当然,之前之所以没阻止尉迟敬德,他也有着自己的目的。
“哎……”这一天,那泰府城墙之上,兰甘旭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的方向,感慨道,“国弱就是原罪,古人城不欺我也……”
“国相,真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身旁,有麾下不解地问道,“那些人怎么说都是我暹罗的百姓,让他们如此,属下也于心不忍。”
“老夫又何尝不是如此?”兰甘旭闻言,深呼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可老夫能怎么办?在国朝和私人情感之间,老夫也只有选择国朝。
有些时候,牺牲是难免的,就当他们是为了国朝献身了吧。”
他这话无疑是很残忍的,但同时又是很无奈的。
站在兰甘旭的位置上,死多少人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暹罗国祚不断。
所以他是能接受一定牺牲的。
“哎……”属下长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经此一役,那泰府十室九空,不管能不能扛得住大唐,那泰府也都……”
说着,这人又回头看了看城中的位置。
该说不说,如今城中倒是人满为患。
之前兰甘旭为了更好的应对大唐,将那泰府所有的百姓都迁徙到了府城之中。
而那些不愿意迁徙而来的百姓,也都被兰甘旭派兵镇压了。
至于苏定方他们看到的十里横尸,那都是小场面。
“我们在诸多方面都不如大唐,这是不争的事实。”兰甘旭摇头道,“如今的情况,说是国朝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也不为过。
在这个时候,若是还不听从朝廷的调派,那就只能死在大唐铁骑的刀锋之下了。”
说起来,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但如今的他却没办法不这么做。
在这一点儿上,他其实是极其无奈的。
“可这样做真的有用么?”属下还是有些担忧。
说起这个,兰甘旭也不说话了。
有用么?
可能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但他却是很清楚,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有用与否了,而是暹罗无能的挣扎。
“国相,大唐的军队已经到了十里廊。”就在这时,有将士急匆匆地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