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糟老头子,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我今天还有一个街区需要去呢!”
刚刚打算溜走,林高远便直接被管家逮住了。
他扯着嗓子对面前的林世才高声喊道。
听到不孝子的称呼后,林世才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林高远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逆子,有你这么对老爹说话的嘛!”
“几日不回家,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林高远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坚毅,撇过头去说道。
“国家乃大义也,小家乃小义也,我自当存大义而舍小义!”
“呦呵!”
林世才瞪了一眼,自家孩子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个道理了?
想到这里,他便是更加生气了,一定是给那个包国维灌了迷魂汤。
但见到清瘦的儿子,想起早上报纸上的报道,又想到同僚说的那些话,心头顿时又软了下来。
包国维虽喜欢瞎搞,但误打误撞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特别是上报纸,得到各界人士的夸赞,那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对管家吩咐说道:“给少爷送到房间去说话。”
管家一个人自然是抓不住林高远。
叫了一名帮手,这才堪堪将人高马大的林高远送到了房间内。
“林世才你这是在软禁,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你没有权利囚禁我,快放我出去!延误了志愿活动,你担待不起!”
刚刚踏入房间的林世才给气笑了,自己这个儿子从前是不学无术的,这番话是万万讲不出来的。
这才去了几天,不知怎么的,说话也利索起来了?
还什么具有独立人格的人,这套说辞他倒是有听过的,只是忘记了出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子生了你,你就是老子的人,莫要多言。”
“别拿你那套封建思想压迫我,我是有个体权利的人,快将我放开。”
林高远此刻已经被绳索绑住了,不然以他这骨子冲劲,三两下肯定冲出府外去了。
林世才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拿自己这个孩子没有法子。
林高远自小便是没了娘,而林世才平日里也疏于管教,终究养成了这个跋扈的性子。
甚至于有的时候,林世才这个爹都不知道孩子在想什么。
他知道,林高远对于自己有怨恨,正因为他母亲的事情,所以心里也心存着一分愧疚。
深吸一口气,他随即掏出一份报纸,递到林世才的面前说道。
“近来的报纸看了没。”
林高远低头瞟了一眼报纸,发现上面正是自己的照片,还有一篇讲述志愿者工作的报道。
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城内的反响他没有空去了解。
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一份报纸嘛?”
林世才嘴唇有些嗫嚅,似是张不开嘴一般,好半天才从嘴巴里面憋出一句话来。
“此事做得还不错。”
“什么玩意儿?”
林高远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不是手被绑住,他一定要掏一掏耳朵,确认一番。
这个老头子还会对自己说这个话?
林世才咬了咬牙齿,略微点头说道:“爹都知道了,先前或许有些不理解,但如今觉得这事情是顶好的。”
???
林高远狐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自己这个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好气地说道。
“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林世才脸上抽了抽,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够发怒。
“你怎么这么想爹呢?爹是这样的人吗?”
“是。”林高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于这个老爹的性子,他可是清楚的很,他甚至连对方何时去的拱宸桥(旧时杭城娼妓聚集地)一清二楚。
甚至可以通过老爹脸上的表情,判断今天的时长是如何。
“哈哈哈哈!”
林世才干笑着,有一种被拆穿的窘迫感,但还是说道。
“我儿还不知道吧,此间事情已经得到了金陵常校长的嘉奖,平日里还觉得你不学无术,却不成想你小子给我办了一件大事,可谓是光耀门楣啊!”
虽然知道是在夸自己,但是林高远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舒坦。
大人都喜欢这样么?一边夸人还要一边贬低人?
随即又听到了常凯申的名字,他顿时倒竖着眉毛说道。
“常校长就那个金陵的秃子是吧?谁稀罕他的嘉奖啊?”
这个时候,常凯申还不是光头。
1934年常凯申才为了新生活运动剃了光头。
之前他是有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