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刚子的报童,显然是经常混迹在这一带,连称呼燕京大学,都是说咱们燕京大学。
“对!就是那位萧公权先生,我刚刚遇到的就是他,他还与我握手了!”二蛋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听完对方的描述之后,二刚子都快把下巴都掉下来了,十分夸张地说道。
“什么你小子遇到萧公权先生了?他还与你握手了?”
“我的添哪!你小子哪只手握的萧先生的手,快给我看看,该死你这几天不准洗手了!!”
......
萧公权曾经对于“学而优则仕”的观念做了现代性的阐释。
他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曾这样解释说道。
“我认为古人‘学而优则仕’这句话有其真实性,但在现代生活中,‘仕’应当广义解释为‘服务社会’,不必狭义解释为‘投身政治’。”
这也成为他一生以来秉承的人生准则。
拒绝了陈布雷加入国府的邀请,萧公权专心于学术研究,将“仕”应当服务社会这个概念,践行于人生之中。
他的思想和风骨,使得他在如今学界一直以来都十分受到欢迎,后来的几部著作也都进入到大学政治专业的教学课本之中。
“萧先生曾经说,国家应该以‘民生至上’去替代‘国家至上’,作为施政的最高原则,才符合孙先生建国主义的真精神。于我看来,实在是很有道理啊!也难怪萧先生的课程场场爆满,学生们可是将你奉为精神导师,说什么你若是到国府任职,一定能够将咱们华夏焕然一新吶!”
校长办公室里面,钱穆见到了请假多日的萧公权,终于回到了学校的岗位之中,十分地高兴,不由得和他说起了政治理论。
萧公权叹了一口气,连连摆手说道。
“宾四兄莫要过分吹捧于我,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名先生该做的事情,至于国家执政方面,我乃精通于理论,实地操作便没有什么经验,术业有专攻,我只是想在学术上,为救国之路添上自己的一份力气罢了。”
萧公权为对方添满一杯粗茶,坐直了身子,话语里面带着一丝无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谈道。
“观我民国成立以来,前清的诸多弊病仍旧未除,却又有了些新的病患。
我华夏如今正害着严重复杂的政治病。
一切社会的不安,人民的苦痛,都是这个病的症候和结果。
最触目易见的一个病态是贫富甘苦的极度不均。
君不见十里洋场的夜夜笙歌,岂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之旧事耶?”
说到这个,萧公权止住了,知道不能够继续往下说了,什么四大家族以及金陵方面的事情,说出来了不免惹来祸端。
他只是继续提道。
“社会当中产生了一个有质无形的特殊权势集团,“官僚资本”和“豪门资本”。”
“特权集团独占性的富裕破坏了社会公道,增加了平民的贫困,引起了秩序的不安。他们短期内受到利益,恐怕终究难免受到社会崩溃的祸害。”
想到这里,萧公权便有些痛心疾首,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懑一并发出。
“起码的条件不去满足,却高谈建设,高唱法治,不啻是欺人自欺。——试问若干年来,惩办了几个贪官?几个蠹吏?几个奸商?“
听到对方的这些话,钱穆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乃是研究近代历史的,对于这些哪里不懂。
只是他们这些学者喊得再响亮,当权者不听,又有什么用呢?
想了想,钱穆当即说道。
“于我看来,从前的法子已经不通了,无非是需要新血液新力气,打开一片新兴的广阔天地,这样才能有所改变。”
自从了解了包国维的事迹之后,钱穆的思想也有一些动摇了。
说实话,这小子的演讲和作品,总是带着一股子蛊惑性,让人潜移默化的被影响。
萧公权也点了点头,但他知道,沿着这里继续说下去,还是有些危险了。
当即顺着话头,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说到这个,我在校门外得来一份南方的报纸,讲得乃是那文坛新星包国维的最新消息,宾四兄可来一观。”
“哦?包国维?”钱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怎么了?宾四兄也知道包国维最近的消息。”
钱穆露出惊讶地表情,大笑说道:“哈哈哈,我今日和校长,正是要与你谈一谈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白人老头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不由得喜出望外。
“嗨,钱先生,萧先生,好久不见,你们在聊些什么,不是关于司徒雷登的坏话吧?”
“怎么会呢,校长先生好!”
钱穆和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