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但说无妨。”
几番下来,孙辅世对于包国维的观感不错,觉得他沉默又彬彬有礼,相反另外一个人却有些太过于跋扈了。
他看不过去,顺着包国维的话头点了一下。
而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薛天云,显然,大家伙都明白,包国维口中这个某些先生不言而喻。
后者脸上满头的黑线,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可又得憋着不好发作。
在这个场合,谁最先掀桌子,谁便是输了。
“嘿嘿,包秉文是么?你这骂人的本事哪里学的,回头教教我,我给你钱。”
盛恩颐已经不记得先前的纠葛,纨绔子弟,只要有乐子就是最大的快乐。
特别是看到薛天云那不阴不阳的憋闷表情,即便是盛恩颐与他无冤无仇,可这心就是舒坦。
场内人,有些看到薛天云的窘境,都不禁失笑,都还存着涵养。
在场,唯有一个人忍不住笑出声。
“嘻嘻!”周叔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捂着嘴巴偷笑说道。“这个秉文先生说话倒是很有趣,每句话都很温吞,但是又中气十足,像是有礼的剑客一般。”
本来便生气,听到这薛天云都快要炸了,他怒然指着包国维说道。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你便专业到哪里去!”
说完,他便朝着楼下看去,孔少爷此刻还在跟白兰花卿卿我我呢。
这个时候,包国维的话语又再次回荡在耳边。
“自清以来,连年战乱不仅仅破坏了农业生产,也使得水利工程难以修缮,特别是军阀混战之后,实际上就算是如今的国府,也难有实力支撑水利工程的建设,只能依靠原有的基础设施缝缝补补......”
包国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若是四大家族能够让出他们自己的利益来,将这些钱财用来救国和兴办水利。
国府何愁不兴?
只不过这样的话语,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让这些人吐出钱财来,比杀了他们还要难。
“军阀们都尝试过水利工程的建设,可这种短暂性的建设,并没有取得什么有利成果,可以说到了如今,我国家的水利工程已经临近崩溃的地步。
自古以来我华夏乃是小农经济的自给自足,到了如今,不说工业化,甚至连原本的小农经济都维持不住了。
所以,兴修水利不仅仅是为了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也更是为了国家政权建立的稳固。
而且要大修特修!”
包国维加重了后面一句话,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原本口出狂言的盛恩颐。
他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一个人。
这会儿,盛恩颐终于不觉得有趣了,他被酒色财气迷醉的脑袋,似乎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包国维是不是在骂自己。
我被骂了吗?好像也没有,包秉文没有意有所指啊?
唐瑛这会儿找到优越感了,看向老鼠一般地瞥了一眼盛恩颐。
败家子!
张群握着酒杯的手当即颤抖了一下,心里犹如炸了一下。
该死!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话,这个切入点太妙了。
你跟那些商人和议员说什么黎民百姓的疾苦?他们或许不会上心。
可你要是跟他们说,如今国家形势不行,不修水利可能会影响到政权稳固。
那他们一定会特事特办!
张群感觉精神起来,赞赏地看了一眼杜月笙,好像在感激他将包国维带到这里来。
当即侧头对身后的秘书说道。
“你快拿纸笔,将包秉文的发言全部都记下来。”
秘书一脸苦涩,应声称是。
这回,张群对于包国维的真材实料是信服了,他激动地说道。
“秉文!秉文先生!既然如此,你可有良策啊?”
激动之下,他甚至用上了尊称。
包国维微微蹙眉,反问说道。
“我适才不是说了?”
“嗯?“
张群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孙辅世补充说道。
“以工代赈、金融合作社、洋人技术、清淤为主......这便是秉文的计策吧?”
这会儿,孙辅世对于包国维的语气也亲切了许多。
“对。”
包国维回答说道,可到了临头,他却有些卡壳了。
因为他想到一个点,自己若是提出完整的治理流程,是否某种程度上,是对于国府和常凯申的一种帮助呢?
张群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秉文,不好说吗?”
薛天云见缝插针地说道:“该不会是你家先生,没有把后续的提前交给你背下来吧?”
周叔苹也皱着眉头,心中不由得也打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