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训恩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猜不出常凯申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夸包国维呢,还是在责备他?
虽猜测不出来,但陈训恩依旧是实诚的,拿钱办事。
于是,陈训恩低下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校长,于我看来,包秉文此举也是情急,您也是知道孔少爷的脾性,若非杀了他的锐气,恐怕不知又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说完这句话,陈训恩没有期待会因此说服常凯申,若太过于偏向包国维,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陈训恩又补充了一句话。
“我觉得,较为可疑的还是包秉文之枪法,或许可以通过这里查查他的主义问题。”
他拿准了常凯申的心理,这位领导对于“主义”一事乃是最为看重的,甚至比起外国人的威胁还要看重。
只要提出这个点,或许便可转移他的注意力,孔令侃那边的事情会减弱许多。
至于包国维的主义问题,他是知晓的,这个人嘴上喜欢胡言乱语,可实际上跟那一派人没有什么接触。
到时候着力排查出来,也是没有结果的。
可不想,常凯申却摆摆手说道:“枪法一事有什么好查的,他一个文人还能去当刺客吗?”
“那主义...”
常凯申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主义问题......你不用操心了,有人在持续跟进。”
实际上,陈训恩不知道的是,常凯申早就安排了许多人,暗中调查包国维。
他本也以为,这小子定然跟左派有着很深刻的联系,毕竟从他的言语中,没有人不会不怀疑。
可谁知道包国维的生活极其单一。
最多的时间在家里写稿子,亦或是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发明。
其余时间都被沪市的名人邀约去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触左派。
甚至于探子们还发现,包国维唯一的休闲爱好乃是去舞厅之中,点上一瓶红酒,随后便可以坐上一个晚上。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是想要闹gm的样子。
“这......”陈训恩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找补了,正当苦思冥想,听常凯申说道。
“不过想起来,这样对于孔令侃那个臭小子倒是一件好事。”
“啊?”
陈训恩张了张嘴。
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孔令侃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竟然还是一件好事?
常凯申气糊涂了?
可陈训恩不知道的是,若是换了其他子侄,常凯申或许真的会出手,好好惩治一番无法无天的包国维。
但这是孔令侃。
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被誉为沪市第一纨绔,惹出来的祸端可以装下一箩筐。
在学校之时,从来都不服从管教,夜夜离校跳舞,拉帮结派,殴打同学。
便连常凯申都曾经听说过,孔令侃在沪市有两部车子,尾号都是三个七,常常开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所波及到的行人和普通百姓无数。
可碍于孔令侃的身份,根本没有人敢对孔令侃说半句重话,更不要说以肇事罪抓进巡捕房了。
甚至于,孔令侃连宋子文都没放在眼里,时常与宋子文作对。
就这样一个少年人,若不是他的老妈是宋霭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也因此,常凯申没有找到机会教训他。
所以,这回看到孔令侃得到教训,常凯申没有一点生气,反而觉得包国维干得漂亮。
他感慨说道。
“我看人一向不错,包秉文还是一个有水平的,将孔令侃这小子治的服服帖帖,最为难能可贵的是,都没有伤到孔令侃半分。”
陈训恩这才明白过来,可听到常凯申这话,他心里就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吐槽。
也不知道,当初想要对付包国维的人是谁......
至于孔令侃,身体上的确是没有受到伤害,精神上估计遭到了重击了吧......
陈训恩是个机灵人,他品到了常凯申话中的风向,立即补充说道。
“还是校长说得有理,我听说这包秉文在沪市还开了店,入股了轻工工厂,甚至还与舞女有所瓜葛,看起来也是个贪图享乐的人,定是不会出现主义上的问题,孔少爷经此一难之后,想必也应该会收敛许多。”
常凯申点了点头。
“其他无妨,只怕到时候大姐又会来我这里闹,若非如此我是要让孔令侃这小子跟包秉文好好学学的,只要他能有包国维一分才气,我便是能够放心重用他了,现在看起来不如当一个富家翁。”
常凯申嘴上是这样说,可陈训恩心里可明白着,就算是孔令侃今后还是这般没出息,该有的职位还照样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