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你!”
张景昌愤怒地指着对方,眼看这些毁灭文明的行为,在自己面前发生,可却是无力阻止。
并不是他不想,而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
对方说得没错,就算是黄伯惠这种手眼通天的商人,面对国府的暴力机器,也没有办法有一点反抗的机会。
要知道,自几年前开始,陈德征就成为了常凯申的一条疯狗。
可谓是见人就咬,将各界人士都得罪了一个遍。
虱子多了不咬,陈德征刚刚出狱,为了能够获得常凯申的青睐,这回可算是豁出去了。
等到看收得差不多了,陈德征这才收起自己的二郎腿,从椅子上站起来,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全部灌入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砰地一声,他将茶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用衣角擦了擦自己的嘴边的水渍。
戏虐地看向了张景昌和另外两名学生。
“若非是看在张元济的份上,便连你们的商务印书馆我也给封禁了,你去沪市打听打听,如今市面上已经关闭了多少家?
我已经网开一面,让你们开下去,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他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一片狼藉的书社,满意地点点头。
而跟随他来的队员,每个人都是“收获满满”,陈德征根本没有理会另外三人的反应,挥了挥手。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威胁说道。
“若是再有那些违禁的书籍,就算你们这商务印书馆也要关门大吉!”
陈梦云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吼说道。
“你敢!你们这是倒行逆施!”
“嗯?”陈德征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他推了推滑落的歪歪扭扭的眼镜,看了一眼学生模样的陈梦云。
“学生便好好读书,你若再如同恶犬一般狂吠,我便把你抓进去好好管教一番。”
“你!”陈梦云还想要发作,却被张景昌给拦了下来,他低声对陈梦云说道。
“冷静一点,形势不对。”
“哼!”
陈德征瞥了一眼小心谨慎的几人,他敢大庭广众之下查收书籍,这是因为金陵方面给他的权利。
可是因为一两句话,将一名沪市大学生抓起来,他可不会干这种傻事。
届时捅了马蜂窝,常凯申又要找他算账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陈德征便带领着十几名队员,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这些队员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忍不住窃窃私语,言语中都是对于这些文人的嘲弄。
显然这几天的搜刮,“收获不小”。
陈梦云一拳击打在了墙壁之上,发出噗地一声,天花板上落下几缕灰尘,一片杂志的碎片飘落在地上。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是因为手上的吃痛,而是为了这些“精神食粮”而感到惋惜。
“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也做不成么?”
宋辅望也叹了一口气,胸中刚刚升起的一股子意气,当即如同被彻底打散了一般,整个人的腰背犹如弯曲了一般。
现实和理想,终究是差距太大了。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拥有天赋,拥有满腔的热血,可依旧是没有用武之地,大环境不允许,人力再强也没有办法。
“去找找张元济先生吧,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不能够这样下去了。”
宋辅望随即提议说道。
“不行,就算是张元济先生,也仅仅只能保全商务印书馆一家,名录上面的书籍和杂志同样是不能够出现的,这乃是华夏文化界的悲哀。”
张景昌叹了一口气。
这次风波,跟他的利害关系比起商务印书馆来,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才,陈德征收走的书本之中,也不乏最近几期的《时报》。
可以预想到,这段时间《时报》所发出的刊物,几乎会在陈德征的魔爪之下,被搜刮个一干二净。
《时报》受到这波“清扫”的影响,恐怕是要再次坠入低谷了。
碰上这个大环境,就算是宋辅望将后续的稿子全部写出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金陵方面,难道疯了?
面对这样的困难,张景昌也只能叹气,作为一个小小的主编,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实际上,张景昌是知道的,自清洗以来,国府的许多成员都已经变质了。
三民主义以及孙先生的理念,早已经被这群人所背弃。
他们只顾自己,连普通百姓的死活都不顾,遑论言论自由。
那只是停留在口号上而已。
这位陈德征,与其说是一个疯子,不如说是常凯申手下的“酷吏”。
一如古代皇权,需要一个干脏活,铲除朝堂上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