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大剧院内金碧辉煌,众多大佬齐聚一堂。
此刻包国维正在后台,与黄金大剧院的幕后老板黄金荣攀谈着。
自从到了沪市之后,包国维便只是听过黄金荣的名头,很少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今日恰逢话剧首映,黄金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杜月笙、包国维、黄金荣三人,趁着会场还没有开始,一齐在后台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嗨呀!秉文小兄弟,我这黄金大剧院的生意还要多亏了你啊!上回有你的帮助,剧院才免受了陈德征那小子的摧残,这回又是你的话剧,让我这剧院重新恢复了人气。”
黄金荣时年六十二岁,他穿着丝绸马褂,戴着一顶镶金花纹瓜皮帽,脸上的表情神采奕奕。
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包国维打量着对方,对于这个民国时期的传奇人物,升起了许多好奇心。
记忆里,这个黄金荣从小便在沪市的城隍庙裱画店当学徒,而后又在法租界担任巡捕,后成为唯一华人督察长,再到一代青帮大头目,手底下上千门徒。
这个人的一生,不可谓不辉煌。
常年在街头打拼,包国维可以注意到对方上手抑或是脖子上,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疤痕。
尖细的眼角,足以说明了他曾经的狠辣。
只是如今,他已经退居二线,再加上张啸林的没落,沪市现在的地下世界,几乎是杜月笙一个人的一言堂了。
包国维摆摆手说道:“黄先生言重了,是我包国维用了你的场子,承了你的情,不存在谁帮谁的道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项技术包国维一直都很精通。
他转移矛盾地说道:“一切都是那陈德征的问题。”
“哼!”黄金荣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冷哼。“这个陈德征,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一封金陵方面的信件,就敢在沪市胡作非为了,他在沪市这几个月,都干了一些什么?
商户被他搞得接连倒闭,学生也因此而不得安宁,沪市倒要成了他一个人的沪市了?”
当然,最令黄金荣气愤的,还是陈德征基本上处于无差别攻击,影响到了黄金荣的许多产业,这是他所不能够容忍的。
“秉文,你且放心,我已经向金陵方面参了他一本,今后这小子不会有好日子过。”
黄金荣又拿出了长辈的做派,拍了拍包国维的手说道。
“倒不是我黄金荣倚老卖老,秉文小兄弟年纪尚且还小,许多事情你还不是很懂,要懂得明哲保身,弃暗投明的道理,不要认死理,你可还明白?”
他这话一出,杜月笙和包国维两个人,皆是愣了一下。
包国维哪里会听不出这位前任沪市地下皇帝的所谓“忠告”。
两年前,黄金荣便已经被常凯申任命为国府的参议。
可以说,屁股的倾向都很明显。
当然,在黄金荣自己看来,他的行为就属于弃暗投明,而包国维给国府“添乱”的行为,就属于“不懂事”。
老实说,实际上杜月笙也是常凯申手下的得力干将。
只不过,在与包国维接触之后,杜月笙暗戳戳地将心中的天平,移到了包国维这边。
包国维轻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先生错了,我包国维从来不需要懂得什么明哲保身,不需要懂得什么弃暗投明,我只做真正正确的事情。”
黄金荣的眼神当即一凝,他语气有些冷冽地说道。
“你难道不怕万劫不复么?”
“先生难道觉着,自己的道路一定是正确的吗?”包国维丝毫不让地反问说道。
对于这位先生,自己现在还真没有必要惯着。
“你......”
黄金荣怒目圆睁,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杜月笙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势头不对,又听到了外头有人在喊包国维,便笑着对包国维说道。
“秉文呐,莫要与我们两个老头子聊了,外头的宾客怕是要等急了。”
包国维看了一眼黄金荣,并不管其脸色如何不好看,只是拱拱手说道。
“劳烦两位先生帮助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舞台走去。
等到包国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黄金荣指着包国维的背影,怒不可遏地说道。
“老杜你看看他,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好心提醒他,他竟然还不领情,他可知如今金陵方面已经将他看做了眼中钉肉中刺么?”
黄金荣还觉得有些委屈:“我这便是出于一个长辈的角度,想要提醒一下这小子,谁知道他竟是这个态度。”
杜月笙笑着安抚说道:“黄老板,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小子的事迹么?”
“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