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减速的列车滑进站台,缓缓停稳。
车上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把一个又一个伤员抬下车。
没有轻伤员,应该是因为所有的轻伤员都留在了前线继续战斗。
医生们分散开来,逐个查看排列在站台上的伤员,把分类标签放在他们胸口。
每一个医生身后都跟了一个护士,唯一的任务就是给那些被分类为“放弃”的伤员打麻醉剂。
担架队则不断的把分类为优先处理的伤员抬上卡车。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机械一般精准,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王忠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刚刚所有关于战场闲暇的感想都被冲走了。
那只是幻觉,残酷的战争仍在继续。
这时候,一名被分类为“放弃”的伤员对着王忠等人的方向伸出手:“神父!”
叶采缅科走向他,一边走一边拿出已经老旧褪色的经书。
他蹲下来,握住重伤员的手,把它按在经书封面上,轻声说:“说吧,孩子,我在听着,祂也在听着。”
也许是麻醉剂生效了,士兵的声音王忠听不到,他只能看到修士弯下腰,把耳朵贴到士兵的嘴巴边。
苏芳看着这一切,忽然说:“你知道吗?疗养中心的伤员都喜欢女护士,可是这些将死之人,却更信任叶采缅科修士那样的男神父,明明作为颂诗修士的我更受眷顾啊。”
王忠没有答话。
这时候叶戈罗夫已经在伤员那边巡视了一轮过来,在王忠耳边小声说:“很多刺刀伤,昨天还全是炮弹弹片和震荡波造成的伤呢。今天枪伤和刺刀伤就多起来。”
王忠:“白刃战开始了。也不知道博格丹诺夫卡是不是真的能守十五天。我们得抓紧了。”
“问题是,我们抓紧也摇不来人啊,补充都是冲着博格丹诺夫卡去的。”叶戈罗夫皱着眉头说,“我们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这时候,火车站站长从调度室出来,对王忠等人喊:“准将阁下,你们等的车马上就要到了,不过这个情况,只能停在比较远的调度站台了,麻烦各位走一下,天桥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