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看向前方的瞄准镜,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就插在瞄准镜的缝隙里。两人都在对他微笑。
那一瞬间,尉下定了决心。
他用双手挣扎着爬进驾驶员的位置,用力推动操纵杆。
虽然炮塔起火了,但是发动机和变速箱回应了谢苗尉的操作。
他把双眼贴到驾驶员观察窗,努力寻找正在开火的普洛森坦克
然后开着着火的坦克冲了过去。
引擎和变速箱咆哮着,34仿佛成了谢苗尉的一部分,也一起回光返照了。
谢苗尉高呼着圣安德鲁的名讳,希望能获得神力的引导,让坦克的发动机再工作一段时间。
突然,他选择的目标把大炮转了过来。
下一刻40233号车就再次中弹了。
不知道是发动机还是变速箱发出了很不妙的声音,但不熟悉驾驶岗位的谢苗尉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能高呼道:“罗科索夫将军!护佑我吧!安特母亲,护佑我吧!”
发动机的异响更大了,但是坦克还在前进!
仿佛真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谢苗尉的祈祷。
就差一点点了!
然而敌人坦克挂了倒挡,开始后退。
那个刹那,谢苗尉被绝望攫住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坦克的变速箱终于撑不住了,40233号缓缓的停下来,谢苗尉也向前趴在了两根操纵杆。
他的双眼依然贴在观察窗,能看见敌人坦克逐渐拉开距离。
敌人的炮口瞄准了驾驶室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侧面飞来的炮弹打中了敌人,火花飞溅中,敌人坦克突然停止了后退。
紧接着,谢苗尉看见普洛森坦克手动作娴熟的爬出坦克,正要跳进草丛里隐蔽。
机枪扫过来。
谢苗看见敌人的驾驶员被打中了脚,倒栽葱一样插进了草丛里。
他还看见机电员下了车要往坦克后面跑,结果被子弹击中了后心。
从炮塔侧门出来的装填手躲在坦克阴影里瑟瑟发抖,而从炮塔另一边出来的炮手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被机枪打碎了肩膀。
紧接着,第二发炮弹打中了四号,直接让坦克窜起火焰,普洛森的车长没来得及爬出坦克,在炮塔惨叫着。
谢苗尉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盯着燃烧的四号,嘴角微微扬。
他就这样带着笑容离开了,没看到季诺夫中校的指挥坦克冲到敌人坦克旁边,把残骸当做掩体,连续开火的场面。
卡尔少将听见无线电里有人在喊:“敌人援军来了!敌人援军!”
他赶忙把话筒凑近嘴巴:“怎么回事?来了多少援军?”
“不知道!”刚刚拍胸脯保证能消灭安特突进的坦克的营长声音透着动摇,“我们的长管四号快损失完了!撤退吧将军!再不撤退等敌人包围来就惨了,只靠三号打不过那些突击炮的!”
卡尔少将咋舌:“好的,立刻撤退,重复一遍,立刻撤退!”
这时候,仿佛有天意引导一般,卡尔少将突然扭头看向侧翼。
他看到烟尘。
而且那一片草比较低,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一种车身低矮的突击炮正在浅草中疾驰。
然后,所有突击炮整齐划一的转向,一看这個动作就知道它们全都有无线电。
那一瞬间,卡尔少将内心咯噔一下,但他仍然安慰自己:这些突击炮距离自己快两公里,应该不至于直接打到师部的坦克
卡尔少将看见了闪光。
这场面让他想起防空营的88炮齐射的场面。
不等炮声传来,穿甲弹就呼啸而至。
卡尔少将指挥车的僚车突然窜起大火,浑身是火的坦克手们跳出坦克,在地一边打滚一边惨叫。
少将冷汗都下来了,整个头皮全是麻的。
完了,敌人这种突击炮,能在两公里距离击穿三号!
不对,连寄予厚望的新式坦克都会被这东西在一公里以的距离击穿,三号被击穿也不奇怪尤其指挥三号的底子本来就是旧型车。
卡尔少将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该跑,但视野里第二波闪光已经亮起。
卡尔少将的意识就停在了这一刻。
他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也听不到副官的惊呼。
等副官把他从燃烧的坦克里拖出来的时候,他大半个身体已经烧焦了,连引以为傲的十字章都被烧得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