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开挖陂池,加固堤坝。
今年三月开始,来自五个郡国的数万夫子又开始了营建。
因为挖了几个陂池,一些小湖泊、小水塘内的水被引了过去,形成了较大的湖泊。
夫子们在湖泊之间铺设道路,以利通行。
湖泊之间的空地在逐步清理之中,这些都将规划为农田。而且是高质量的水浇地,产量会相当不错。
当然,按照羊献容的脾性,自然不可能专心给你搞农田。
事实,在她的干涉下,小一点的湖心岛修建了观景亭阁,大一些的岛则修建了小院,可以住人的那种。
夫子们砍光了半山腰的杂木后,本来移栽了许多果树过来,但羊献容又要求加塞一批漂亮的花木,整个花园出来,可供赏景。
这些事情若让邵勋知道,保不齐又要怒火万丈,让羊献容哇哇叫了。
乐氏看完之后,看了看封页,没找到落款,不知道谁送来的。
再看其光洁程度,很显然还没被翻阅过。
她脸一热,将书放回原位,然后来到窗前,轻轻坐了下来。
两瓣硕大浑圆的半球压在胡床,将臀部的裙身绷得紧紧的,乐氏左手支腮,看着窗外的美景。
广成苑……
不知道此地的主人邵勋为何对广成苑如此执着。
他想当襄城太守吗?
广成苑离南阳那么近,若能去一趟,看看儿时玩过的草地,少女时代钻过的花园,以及出嫁前一天晚,静静坐过的观月亭。
那里,满满的都是她过往的回忆啊。
这个杀来杀去的世道,她已经厌烦了。
想到此处,她叹了口气。
邵勋似乎也是个热衷杀来杀去的人,偏偏自己落入了这种粗鲁的军头手里。
她下意识抓紧了亡夫送给她的琴,仿佛这是救命稻草一般。
她还想起了丈夫回邺城时提到邵勋时的场景,说那个金甲小将把人当猎物,马踏万军,生擒一军校而回……
幽怨的叹息声响起,这都是命。
卢志来到了成都王府,却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眉头一皱,仔细询问了街坊之后,才得知太弟妃居然已经在好几个月前被接走了,不知何往。
卢志顿时有些懊恼。
免官在家,消息不通,着实让人烦恼。
旋即又叹气,太弟满门早就被赐死了,独留了王妃一人。如今王妃也不见了,最后一个故人也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之中。
卢志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自己这一身才学,又能卖给谁。
实在不行,只能去投司马越了。但前两天传来的消息,又让他有些犹豫。
西征大军固然讨平了河间王,攻占长安。
但都督糜晃、殿中将军邵勋等人却将入城劫掠的鲜卑骑兵尽数诛杀。
卢志不相信这是司马越授意的。
仔细想想,糜晃这人忠心有余,但能力、魄力都有所欠缺,多半也不是他的主意。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殿中将军邵勋主导了这次事件,因为露布飞捷的文书此人名字排在第二位,比何伦、裴廓、王瑚等人更靠前。
卢志琢磨一番,敏锐地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司马越、邵勋这对君臣之间,似生嫌隙。
其实这也是必然的。
两人走到这一步,谈不谁对谁错。
邵勋若按部就班,忠心耿耿,混到一定程度后,就升不去了,然后甚至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都不得升迁。
下场惨一点的话,就混得和张方一样,被幕府士人集体排斥。
这个世道,本就如此,不是你能力出众、功勋卓著就能改变的。
邵勋似乎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前景。
他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啊。
“汪汪……”正在闷头走路的卢志突然听到一阵犬吠。
不对,不是犬吠,更像是人学狗叫。
扭头望去,却见前太弟中庶子胡毋辅之正趴在地,准备钻狗洞。
他顿时气乐了,道:“彦国,大街之人来人往,何故做此丑态?”
已钻进去半个身子的胡毋辅之又艰难地退了回来,看到是卢志,满不在乎地笑了,道:“子道,我正要找人喝酒,无奈门子说什么都不让进,只能出此下策,钻狗洞进去了。”
卢志摇了摇头,无语。
胡毋辅之这个行为,在某些讲究率性风流的士人眼里,倒也算不得什么事,甚至会被人夸赞一句“真性情”、“真名士风流”,但卢志却看不惯。
都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