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代表人物之一,与裴整、裴廙之类的旁支子弟完全不是一回事。
“王堪率禁军一部屯东燕。”
王堪,东平寿张人。其父王烈,与嵇康相善。
王堪入仕之后,官至尚书左仆射,现为车骑将军。其人与陈留阮瞻竹林七贤阮咸之子乃姨表兄弟,曹魏中领军许允的女婿。
他率军屯东燕,目的与裴宪一样,防备的是刘汉外围杂牌王弥、石勒。
“曹武率军屯大阳,以备蒲子。”
平北将军曹武,乃前朝宗室后裔。
大阳在河东郡,很明显是防备匈奴主力的。
邵勋听完,只觉得云里雾里,便问道:“司徒,裴宪、王堪、曹武三路大军,是何人所派?”
“裴豫州这一路,乃太傅所指,天子诏允。”王衍说道:“王堪、曹武年事已高,久未领军,却是天子钦点之将。”
我艹!
这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几个老大爷,然后让他们领军,与司马越针锋相对?
天子司马炽这性格,邵勋不好评价。
你们可以争斗,但别拿军国大事斗气啊。万一弄出事情来,亏的是朝廷本身啊。
“朝廷用兵,是何方略?”邵勋问道。
“这得问太傅了。”王衍哂笑一声,又道:“君侯乃用兵大家,或能得窥一二?”
邵勋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
各路人马的兵力、战力,一无所知。
各路人马的战术目标,一无所知。
大军统帅的战略方向,一无所知。
他甚至怀疑,司马越是不是压根没什么战略目标,纯粹乱打一气?
或者有战略目标,但不靠谱,执行过程中走样?
他不是司马越肚里的蛔虫,他不知道。
但他觉得,这个用兵思路,不是很对。
“禁军此番亦要出征。”王衍突然说道:“老夫思来想去,实在乏人。君侯……”
邵勋突然间有种当的感觉。
他看向王衍,瞪大眼睛。
王衍也看向他,面带微笑。
片刻之后,邵勋释然了,哈哈一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话算话,司徒勿忧。”
作为洛阳的地缚灵,帮洛阳就是帮自己,想通了也没什么。
匈奴的势力壮大,对他也不是好事。能遏制一下,拖延人家崛起的时间,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而且,现在后方也算是比较稳固的了,出征没什么后顾之忧。
另者,趁机索取一批军资消耗品,补充库存,再为将士们讨点钱粮赏赐,也是好的。
见邵勋这么痛快地答应,王衍内心之中也比较满意。
鲁阳侯确实跋扈,但有事他是真啊。
其实,天子、太傅也不约而同点了他的名,鲁阳侯根本跑不掉。
只不过这事知道的人极少,王衍没说,想提前看看邵勋的态度罢了。
结果让他欣慰。
有些人,只想拿好处,不想付出代价。
有些人,不想啃硬骨头,只想吃肉。
有些人,只想别人送死,他躲在后面捡便宜。
这三类人,即便价值再大,处理起来再棘手,王衍也不想与他合作。
没有担当的人,关键时刻靠不住。
“何时出兵?”邵勋问道。
“最迟九月中。”
“休整了四个月,就又要出征。司徒没觉得,国事越来越危急,战事越来越频繁了吗?”
王衍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问道:“你需要什么,自问老夫讨要即可。我将你配属至裴豫州帐下,免得多有掣肘。”
“好。”这个时候不能客气,邵勋应下了。
“还有什么需要老夫出面的?”王衍又问道。
“没了。”邵勋说道:“司徒但盯着冬小麦播种之事即可,此为大事,不可马虎。明年百姓活命,全仗此物。我家那些水碓,敞开给百姓磨面,不收钱。”
王衍听了,即便脸皮再厚,私心再重,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看着邵勋严肃的面容,他一瞬间甚至起了点自惭形秽的心思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君侯所作所为,真是羞煞诸多人。”王衍叹道。
邵勋哈哈一笑,道:“我一介军户,得升高位,从此锦衣玉食,享用诸般绝色美人,若不为百姓做点事,焉能心安?”
王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