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许久之后,见他们都吃完了,才说道:“车吧。”
妇人们一阵惊呼,下意识颤抖了起来。
这是还要把他们当菜人养起来?听闻有些兽兵就喜欢吃女人和小儿……
“让你们车就车,磨蹭什么?”陈有根提高了嗓门,大喝道。
妇人们不敢反抗,抹着眼泪,牵着孩儿了车。
“驾车!”陈有根挥了挥手,当先了一辆马车。
车坐着两三个妇人、四五个孩童,哭哭啼啼。
陈有根充耳不闻,就像当年给天子驾车一样,载着满车的妇孺驶向了庾家坞堡。
及至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大门口满脸愕然的庾家部曲,说道:“这些妇孺,一共二十四人,麻烦庾典学帮我养着,回来后再行搬取。”
顿了顿,他又指着战场几辆堆满财货的牛车,说道:“资费在那里,庾典学自取即可。”
说罢,跳下了马车,转身走向府兵,道:“所有人马,随我追敌!这次定杀他个人头滚滚。”
“杀他个人头滚滚。”府兵们欢呼雀跃,齐声和道。
长社方向,李重接到消息时,已经是两三天之后了。
蝗虫漫天,人马出行不易,能得到消息已然不易。
郑东、章古、余安等人眼巴巴地看着他。
“给禹山坞刘堡主传令,着其率堡丁三千,南下当道设栅。”
这是堵住经阳翟绕行梁县的道路。
“着楼权率鲁阳屯田军两千,进驻襄城。”
这是为了堵住另一条进入广成泽的道路。
“着邵慎率甘城坞丁壮两千南下,进驻绿柳园。”
这是为了保护邵勋家眷。
一般而言,这些二线部队不会轻易动用。
他们的战斗力相对较弱,平时散在各处为民,战时方为兵士。这会又刚闹蝗灾,粮食收割可能还没彻底完成,即便完成了,还有很多后续的活计要干,动用起来比较麻烦。
但既然已经决意率部追击,那么就不必瞻前顾后了,直接出动就是了。
“其余人,随我出击,前往阳夏。另,遣人报予君侯知晓。”
下达完命令后,李重便不再犹豫,直接率部东行。
看得出来,他的风格相对保守。
正如别人评价他的,想得太多,方方面面都试图照顾到。
他做不出那种放大自身危险,同时创造战机的事情,不够勇猛精进,但用来稳定后方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军东行之后,蝗虫似乎又少了一些,但仍然较为阻碍进军速度。
一路之,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木、田地。
豫州这种地方,种植冬小麦还不是非常普遍,大部分人家还是春播种粟。经历蝗灾之后,今年的收成算是废了。
唯一的补救办法,大概就是在蝗灾减轻之后,抢种一批短生长期的农作物,比如豆子之类,能收多少是多少,尽量挽回损失。
路边的流民似乎多了起来。
乍看之下似乎不奇怪,因为司州、豫州、荆州、兖州、徐州等地的流民一直很多,居民、流民之争更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朝堂的争论就不少,更别说民间了,火并事件经常有所耳闻。
但你再仔细一听,很多流民操本地口音,这就不得不让人惊异了,同时心里也沉甸甸的。
流民产生的原因,未必全是战争,甚至战争都不一定是主要因素,天灾才是真正的“杀手”。
如果说去年的严重干旱还能靠存粮扛一扛的话,今年再来一波创世纪的蝗灾,你如何应对?
或许有人还能搜刮家底,依靠仅剩的一点积蓄勉强扛过去,但扛不过去的人更多。
没有粮食,又受战争影响,更对前途绝望,流民大量产生就不稀奇了。
李重带着两千余牙门军外加三千丁壮辅兵,整整五千人的大部队,兼且器械齐全,装具精良,一看就不好惹,但依然有大量流民虎视眈眈,远远徘徊,不肯离去。
饥饿折磨着他们,眼睛里只有果腹之物,甚至让他们暂时忘却了死亡的威胁,只剩下了吃的本能。
这样的状态,还能称之为人么?或许,他们已经变成行走的野兽了吧,因为他们连同伴都不放过。
李重是标准的职业军人。
平时待人礼貌客气,喜欢看书,温文尔雅,向来受人称赞。
在这个时候,他执行了或许是最合理同时又最冷无情的方略:派人远远放箭,驱逐那些胆敢靠近的流民。
每有流民被射死射伤,原野立刻响起一阵欢呼。
身体完好的流民将那些死伤者拖回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