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黄河,携两条河的水一起注入白沟,流向东北。
“不,清水口稍远,不太合适。淇口更合适一些。”邵勋说道:“枋头筑城完毕之后,我意于南边再筑一城,疏浚淇口河道,接黄河之水,以利船运。如此,则有枋头南城、北城,夹河而立,互为犄角。”
北岸地势高,如果接黄河之水,建造码头的话,现在的枋头是够不着的,须得往南再筑一城。好在这两座城之间相隔不远,几里地罢了,甚至可联为一体,跨淇水不,枋头往东应该称为白沟了沟通南北,中间河面设水门,以通船只。
古来很多城池都这样。
比如被赵二毁掉的晋阳城就夹河而建,汾水纵贯其中,通过水门沟通内外。
只是这样一来,枋头城的规模就大了,不再是县城大小,而是河阳北城一样的郡城级别了。
这样有利有弊。
坏处是花费较大,建造时间较长,好处是能屯驻更多的兵马、物资,更利于将来北伐。
邵勋看向何伦。
“明公……”何伦有些不解。
“枋头南北二城筑造完毕后,伱就率部北,屯驻于此,如何?”邵勋问道。
何伦心下有些苦。
确实,枋头筑城完毕后,南岸的文石津不用守了,他手下的五千兵马可整体北移至枋头。但这样一来,可就直面石勒了啊……
黄河南岸和北岸,同样是守城,但面临的压力有本质区别。
何伦不傻,他很清楚一旦真过河了,以后定然三天两头面临围城战,死伤能少?
但他不敢反抗,只能怏怏不乐道:“遵命。”
“何必这副垂头丧气样?”邵勋笑道:“将来我一定会北伐邺城的,枋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若石勒举众而来,我亦遣兵北增援,你背靠坚城,难道守不住吗?”
“是。”何伦还是有些担心。
邵勋见了,有些不高兴,道:“安坐家中,岂能有富贵?”
何伦悚然一惊,咬牙道:“谨遵明公号令。”
邵勋转怒为喜,搂着何伦的肩膀,道:“你我皆是东海人,情分自不一般。你只需用心守城,不教石勒夺去,将来定有富贵。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何伦一听,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是啊,大家都是同乡。这年月,不帮同乡帮谁啊?别人信任你吗?
只要立下一定的功劳,将来的富贵断然比他人要多。
想到这里,何伦立刻说道:“明公放心,枋头筑成后,我便钉在这里,便是死也要死在枋头。”
“放心,石勒还没那个本事。”邵勋笑道:“他强在骑军,步军虽不差,但强不到哪去,枋头城对他而言,无论填多少人命都打不下来。”
只要补给不被切断,粮草、器械、兵员以及修补城墙的材料能源源不断运入城中,枋头与河阳北城一样,是很难被攻破的。
对石勒而言,这就是一个亏本买卖,长期的出血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难受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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