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北,到河北来发展。
慧照有幸招待过他半個月,对他的佛法修为非常佩服,悉心求教,尊称他为“澄师”。
澄师现在去了邺城,听闻得到贵人襄助,建起了一座佛寺。
在慧照看来,澄师应该已经达到自己目的了。从今往后,悉心礼佛,弘扬大法,以他的才智,必能将道统深深地扎根于河北大地之。
但他似乎还不满足……
对此,慧照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是玩火啊,玩火者必自焚,他不敢参与。
不过,内心之中对澄师还是有那么几分敬意的。
谁支持佛法,谁支持他的道统,澄师就为谁服务,不惜搭自己的身家性命。
仔细说来,这和士人破釜沉舟,把家底都押到某个人身,寄希望于他一统天下没太多区别,都是赌罢了。
院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片刻之后,有人走了进来,在慧照耳边说了几句。
慧照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随后,他闭眼睛,默默坐了许久。
长乐县的豪族已经决定彻底抛弃石勒了。
仗还没有打完,局势尚未明朗,这几个人都决定投靠邵勋,可谓果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慧照猛然睁开了眼睛,长吁一口气。
他也做出了决定。
今日就带着大小僧众,前往晋军营中,为兵士巡诊,并奉药材若干。
大争之世,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澄师太操切了,可能要失败。为了道统不绝,他得做点什么。
安阳城外,无数人拖家带口,仓皇出逃。
毫无疑问,这是会影响士气的。
但出逃的这些人,多为坞堡帅、庄园主宗亲家人,一个都不好动。毕竟,负责守御安阳的冀保冀将军刚收了他们不少粮食。
钱粮收了,人质自然要放掉了。
但也就这些人能走了,其他人一个都不许跑。
男人城头守御,女人浣衣做饭,各有分派。
南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利。
敌军在长沙沟筑城,如今虽然尚未完工,但也勉强可用了。
前天七月初一传来消息,敌先锋数千人北,进至荡阴城外。
荡阴无兵,县令狼狈出逃,临时征集的数百丁壮一哄而散,让人轻易进占了这座城池。
那个叫羊聃的敌将气势汹汹,得荡阴之后,甚至立刻就要北来安阳。
好在昨日赵鹿率军袭破了一支晋人运粮队,杀其护卫骑兵三百、步卒千余,烧粮数百车,稍稍遏制了其嚣张气焰。
不然的话,估计他们今天晚就能见到羊某人了自荡阴北渡河,至安阳只有四十里。
金乌西垂,最后一缕阳光洒在了西面城墙之,血红血红的。
冀保登城头,猛然望见了一队北撤的骑军。
这应该是最后一支自荡水北撤的部队了。
整体士气还算高昂,人人马鞍之下都挂着晋兵人头,显然是打了胜仗的。
但赢赢赢,每天都赢,赢到最后,却始终无法让羊聃那厮断炊,始终无法阻止他们北。
在长沙沟筑城之后,他们下一步就是安阳。
这是现成的城池,可囤积大批物资,并以此为基,直捣邺城。
东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数名斥候直奔城下,将马匹交给羊马墙内的守军之后,乘坐吊篮了城头。
“督军,邵贼先锋已至十五里外。”斥候禀报道。
“来了多少人?”冀保问道。
“千人下。”
“知道了。”冀保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休息。
千人,只是先锋的先锋。但无论如何,邵贼自东而西,离安阳已是不远。要不了几天,大队人马可进薄安阳,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竟然比李重来得还快!
冀保心头沉甸甸的。下了城头后,他召来幕僚,又问了一遍城中粮草的状况。
今年用兵频繁,粮秣不济。筹集到现在,安阳城内不过月余粮草罢了。就这么一点储粮,还是他想办法弄来的,大胡是一点没给,因为他要在邺城尽可能蓄积更多的粮草,以利坚守。
换句话说,安阳这边自求多福吧,他照应不了太多。
仆人端来了茶饭,冀保却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点后,他又思考了许久,最后唤来亲将,道:“城北安阳桥增兵一千,务必给我守住。”
亲将离去之后,冀保拿出了佩剑,随手擦拭着。
当天后半夜,城外马蹄声阵阵,从未断绝。冀保起身查看,却看不真切。
天明之后,他登城头,却见城东已经聚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