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的,招一帮白丁,训练成本太大了。
银枪军就喜欢用新人,从头习练箭术,邵勋太清楚其间花费有多大了。
有银枪军、黑矟军就够了,其他部队还是用现成的比较好。
“整顿之余,你可抽空劝一劝令姐。”邵勋又道:“余愿夷夏俱安,只要伱们不闹事、听话,为我效力,便可保无事。从征立功者,亦可做官,可明白?”
“明白。”刘达连声说道。
张宾抬起眼皮,看了邵勋一眼。
这会,他对此人的印象又丰富了一点:理智、清醒,还有点权谋。
而且,他的这种权谋风格不一样。
一切都摆在台面,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你听不听?
不听,估计没好果子吃,别说将来了,现在都没有。
听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难以挣扎,再不情不愿,也得为他效力。
偏偏他待人并不苛刻,相反赏罚分明,你听他的,很可能会有富贵。
张宾又在心中加了一条:擅以煌煌大势压人,胸襟开阔,无门户之见。
“党那边……”邵勋食指轻敲桌面,道:“可遣人暗中联系。此事十分紧要,得用心去做。有什么条件,可以开出来听听。”
这话是对刘达说的,他自无不可,虽然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迫于形势。
“让你办事,岂能无赏?”邵勋转头看向蔡承,吩咐道:“戚里那边清理一下。听闻夏侯妙才的都护将军府还算完整,可征发降人整修,完工后赐给刘将军。唔,有了新家,岂能无家什?再遣人去一趟广成泽,找找襄城公主商借点器物,一并赏给刘将军了。”
“诺。”蔡承应下了。
刘达一听,心里有几分感动。
他家在吉阳里,不大,装饰也很一般,毕竟他们这帮人占据邺城还没几年,家底不丰,没有洛阳那帮老牌贵族的底蕴。
至于襄城公主,即便是他也知道这号人物。武帝最宠爱的女儿,十倍于其他公主的嫁妆,生活奢靡、考究,就连王敦这种世家子都被震住了,以至于闹了笑话。
她府中的东西,能差吗?
寸功未立,就给官、给宅子、给用度,这般胸襟气度,刘达服了,比石勒那个抠门的家伙强多了。
“明公如此大恩,粉身碎骨,亦难报也。”刘达挤出了几滴眼泪,泣道。
“什么粉身碎骨?这等不吉利的话,以后少说。”邵勋摆了摆手,道:“我还要和君等共享富贵呢。异日大业功成,以今日之事佐酒,岂不美哉?”
刘达擦了擦眼泪,道:“愿为明公效死。”
邵勋哈哈一笑,道:“速去整顿部伍。若不成,便不找你喝酒了。”
刘达连忙起身离去,浑身充满干劲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张宾又看了眼邵勋。
刘达运气不错,成了千金买马骨中的那个马骨。
而且,他是党羯人酋帅之子,其父尚在,与刘野那之父兄各领一部羯众老帅死后,部落一分为三,分予三兄弟统领。
张宾是聪明人,一眼便看出了邵勋的深远用意。同时叹了口气,陈公不会来河北了。
他明显是想自河南伐并州,从太行陉、白陉这两个方向攻打党。
党太重要了,堪称并州南部门户。
山势连绵,唯两个孔道可深入内部。
这条道又不好走,艰险之处,甚至很难容方轨,守御起来太容易了。
如果修缮下关城,完善守具,那么从河南强攻党,更是难加难,不知道要填多少人命进去,又要耗费多少钱粮。
这是在与石勒、刘聪争夺党诸胡了。
想到这里,张宾忍不住又看了眼邵勋。
真的不能给这个人机会,他太善于捕捉这些良机了。
找到缝就往里钻,越钻越深,花样还挺多,挺会玩,最后让你翻白眼。
大胡这一次,输掉的何止是邺城的军队啊。
刘聪若还在慢吞吞地集结人马,鬼知道河北会变成什么样。
邵勋和刘达说完话后,又和另外几人一一交谈,抚慰一番后,令其离去。
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后,邵勋又唤住蔡承,问道:“田徽之侄还在府吗?”
“在陈县。”蔡承回道。
田徽之侄田贵在公府当舍人,这是田徽死前就招入府中的,随手为之罢了。
田徽这个人,对邵勋来说是老熟人了。
当初抢劫许昌武库,身为许昌都督、范阳王司马虓主簿的田徽就直接跑路了。
此人一直跟着司马虓在河北镇压叛乱。司马虓死后,就没了消息。
再次听到,他居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