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忙吧?”
大莫干下意识想要起身,不过很快被邵氏亲兵按住了。
“大王莫要听信谣言,此必是有人中伤。”他叫起了屈。
“此为王夫人告予我知。”邵勋说道。
大莫干下意识看向王氏。
王氏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莫干绝望了,又看向邵勋,道:“大王,胜负未分之前,我仍是翳槐之臣,帮他何错之有?今已知错,痛改前非,大王何必穷追猛打?若一一追究,此间诸人又有几个没帮过翳槐?甚至还为他出兵厮杀过呢。”
此言一出,众皆惊怒。
邵勋大笑,道:“还胡乱攀咬,你欲陷诸君于不义乎?”
大莫干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该继续求饶,还是干脆煽动其他人一起反。
邵勋看着他,又道:“放心,我不杀你。但你部落中那些助纣为虐之辈,这会应该已经被料理了。”
大莫干闻言失色。
“我已调岢岚劲兵及义从精骑至太罗水。”邵勋拍了拍他的脸,举步离开。
随后看向众人。
众生相各有不同。
有人低头垂视地面。
有人直接和他对视,毫不退让。
有人平视前方,无悲无喜。
“打了三年仗,日子可还过得下去?”邵勋突然问道。
众人有些不解。
那当然损失很大啊!这还用问?
别的不谈,牧场是被踩得一塌糊涂,今年牧草肯定不够繁盛,如何过冬是个问题。
说不得要宰杀一部分牲畜,而连年战争之下,牲畜本来就不是很多了,明年的日子会更困难。
“大王要拨出军粮赈济尔等,还不快谢恩。”王氏前,大声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看在粮食的面,更看在阵列于侧的银枪甲士面,陆陆续续拜道:“谢大王赏赐。”
邵勋饶有兴致地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转过了头去,似乎在表示不满。而她的目光无意间与不远处的刘野那对视在了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此女竟然离开了会场。
此时正骑着一匹马,臂挽着弓,身后跟着大群羯骑,逡巡不定。
王氏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果有几分姿色,就是对她的敌意有些大,几乎不加掩饰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
穹庐之中,邵勋解下金甲,置于一边,然后安坐在毡毯。
王氏遣散了帐中侍女,然后板着脸,坐到邵勋怀里,委屈道:“你何必在人前下我面子?大莫干这种首鼠两端之辈,我早晚要料理。”
“别来这套。”邵勋冷冷看了她一眼,道:“直接点,我不想和你兜圈子。出兵至今,只俘得兵士四千余,丁口妇孺三万,委实不太够。”
王氏一窒,看向邵勋,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收起了脸的伪装。
只见她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前年北伐,前后被你弄走了六七万人,平城为之一空,还不够么?”
“数年大战下来,诸部死伤无数。有些部落见打来打去没个头,干脆迁徙远离。”
“漠北诸高车部落,往年还时不时进贡,从去年开始,贡赋断绝,显然已不把拓跋氏放在眼里了。”
“便是如今攻取了盛乐,国中亦不足五十万人,比起当年鼎盛时百万之众,不可同日而语。”
“你非要把代国都作没了才甘心么?若国中动乱,我和力真当如何自存?”
说到这里,眼圈微红。
邵勋凝神看着她,知道这是半真半假,不全是演的。
“拓跋氏被人掀翻在地对你有好处么?”王氏注意到了邵勋的动作,掉下两滴眼泪,扑在他怀中,哽咽道:“你一走就是两年,孩儿生下至今都没来看过,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这还不算,甫一来到盐池就耍威风,你让那些部大们怎么看我?”
“草原没了拓跋氏,还会有其他人。”王氏继续道:“卑移山以西还有拓跋匹孤的后人,你道没人投过去么?一旦让他们滋生野心,悍然东进,一统草原,真的是好事么?”
邵勋脸色稍缓。
王氏更委屈了,道:“昨日还在清算翳槐旧人,得一万健勇之士,并其家人,共五万余众,别立一部。”
“此部做什么用?”邵勋问道。
“你对力真不闻不问,我做娘亲的却不能如此。”王氏吸了吸鼻子,道:“这五万余人都是力真的部众,长大后要交给他的,是他的立身之本。你若不放心,可派一些官员过来帮着管治,我也会遣人照看。”
邵勋微微颔首,道:“此事我会考虑。”
王氏伸出手,搂住了邵勋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口,轻声道:“你是力真的父亲,他是你的孩儿,你当然要管。回平城后,你多看看他。他两岁了,长得很像你,再大一些,恐要问我阿爷在何处。”
邵勋被这么一说,脸终于不再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