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惊喜的神态。
“这是出了祥瑞啊。”
“如此祥瑞,天佑大唐,天佑陛下。”
杨国忠是最激动的一个,被这接连而来的喜事冲昏了头脑,连大臣礼仪也不顾,当即奔到了李隆基面前,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陛下神文圣武,故天降祥瑞啊!臣以为将陛下生辰设为‘千秋节’尤有不足,千秋万岁终有尽头,望陛下顺应天意,取‘天长地久’之意,改为‘天长节’。”
李隆基深深看向了杨国忠。
他分明是看破了这些臣子们的献媚讨好,但还是因这些吉祥话而感到了满足,像是心尖上被浇了蜜。
因他已达到了千古一帝的高度,横亘在他面前唯一的烦恼只剩下生命的长度。
天长地久,多好的寓意。
“允!”
“愿吾皇天长地久无尽时!”杨国忠纳头便拜。
喜庆的气氛又被推高了一层,由此,大唐盛世也被推到了最高处。
一轮火红的夕阳则已坠在了天边,很快便要落下。
夜至,到了放烟花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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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被端到了案几上,照亮了李亨脸上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他正举着酒杯遥敬着李隆基,但李隆基没有看到,尤在认真与杨玉环说笑,指着殿外的天空,像是在谈论一会的烟花典礼。
李亨放下酒杯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像他手里拿的太子之位一样。
好在,李俶即时来为他解了围,朗声唤了圣人,父子二人同时敬了李隆基一杯,祝他万寿无疆。
“好,好,好。”李隆基连说了三个好,当着群臣,欣然接受了这祝福。
李亨眼神里的孺慕之情愈深,孝意似能从中流淌而出。
他心里咀嚼着“万寿无疆”这四个字,对祖宗社稷揣着无比的悲悯。
此时,李倓也就与他的父兄分开了,他的随侍宦官遂趋步上前,附耳小声道:“杜五郎想要相见,称有要紧事。”
“我去见他。”
圣人马上也要移驾了,登到最高处观烟花,群臣则得移到花萼楼前的空地上。李倓遂提前离席,出了花萼楼,果见杜五郎缩在角落里探头探脑。
“你怎此时才来?”
李倓随手递了一个油布包着的糕点过去,笑道:“知你嘴刁,我偷偷打包了一块蝴蝶酥,这是宫中独有,尝尝可入得了你的口。”
他虽贵为皇孙,为人却甚是义气,待杜五郎确是好得没话说。就像是当年杜五郎也会偷偷从家里拿吃的给薛白。
杜五郎接过,却是揣进怀里,道:“饿死我了,可眼下却顾不得吃,你可知,方才我差点被拦在宫外了。”
“为何?”李倓道,“你为圣人筹备烟花典礼,谁敢拦你?”
“袁大监,他拦也有拦的道理。”
杜五郎竟还为袁思艺说了句好话,之后附在李倓耳边,以极轻的声音道:“他怀疑烟花有问题,恐有人要行刺圣人。”
“莫耍笑。”李倓十分冷静,严肃着神情提醒了杜五郎,“这不是闹着玩的。”
“真的。”杜五郎道,“我悄悄与伱说,不久前,我在烟花的原料里发现了箭簇。”
“谁在主使?薛白?”
“旁人不知,我却知道,薛白不过是发明了烟花,其余事根本就是不管的。”杜五郎说着,反问道:“你可知圣人为何要办这烟花典礼?”
“为何?”
“看似为了取乐,实则是让薛白把烟花与火药的制法交到军器监、将作监。他虽是烟花使,每日只知追着小娘子们跑,一次都没到过烟花作坊。”
李倓道:“我、阿兄,与他去过一次。”
“哦,那他只去过那一次。”
李倓当即察觉到不对,问道:“那是由你全权负责?”
“薛白让我到烟花坊盯着,可我也只是盯着。”杜五郎道:“就我,能负责得了什么啊?”
“怎么会如此?”李倓讶道:“那偌大的烟花作坊,到底是由谁在负责。”
“当然是将作监,工匠皆是从将作监调来的。”
“李齐物?”
李倓小声喃喃了一个名字。
他对朝堂上重要官职的变化一清二楚,知道李齐物是在李林甫死后,给杨国忠送了礼,从李岫手中夺走了将作监的官职。
当年宣阳坊失了火,据说也是从李齐物的宅院烧到虢国夫人府,险些烧死了贵妃。
表面上看,李齐物如今是杨国忠的人。可李倓心里很明白,李齐物之所以得罪李林甫而被远贬,就是因为亲近李适之,是实打实的东宫一党。
居然是李齐物,今日之前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闷声不响地布置了大事吗?
可一旦出事,岂可能真不被人注意到?
想到这里,李倓悚然而惊,当即转头向李亨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李亨已经带着百官就位了,被那么多官员围着,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