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至关,一步不通,河北已无,万全何在?!更不须见我!”
安禄山一向是脾气暴躁、任性妄为,往日高尚只觉得府君真性情,遇到事劝一劝也便是了。如今登基在即,仍旧这般发脾气就显得非常不妥了。
高尚那没有眉毛的眉头一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卷轴随意一卷,问道:“敢问中使,是何人将圣人的无心之言拟成旨意?欲动摇军心,离间大臣吗?!”
老宦官竟不惧他,上前两步,小声却又严肃地问道:“你知陛下有多生气吗?”
高尚心中一颤,能够感受到安禄山那可怕的怒火。
目前叛军面对的形势确实是非常严峻……
黄昏,偃师县。
原本要去往洛阳的高尚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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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朱希彩置了两壶酒,招赵崇义一起饮了几杯,之后问道:“今日之事你也见到了?”
“这……不曾见得分明。”
“我们的这位圣人,有时脾气是暴躁了一些。”
“县尊不可妄语,若让旁人听到,便是指斥乘舆之大罪。”
“我才不管甚‘指斥乘舆’,我们也不玩这一套。”朱希彩道:“我怕的是,眼下的局势可真不是很好啊。河北丢了,潼关打不进,唐军在东面步步紧逼。”
赵崇义道:“这都是一时的,县尊不必忧虑。”
“我忧虑啊。”
朱希彩感慨着,又灌了赵崇义几杯酒,待他有了些醉意,方道:“东边唐军的统帅薛白,与你有旧吧?”…。
赵崇义正在夹菜,吓得筷子都掉在地上,连忙道:“县尊这是何意?高丞相给我官身,这才是大恩。”
“官也得有命才能当。”朱希彩小声道:“我的意思,倘若局势有变……算我一份?”
赵崇义甩着头,道:“县尊说了什么,今夜我只当没听到。喝醉了,听不清了。”
说罢,他不敢再饮,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回到住处之后,赵崇义掀开窗子往后偷瞥了一眼,不见有人盯着,于是悄悄出了门,再次到了高尚所住的院子,小声地通禀,请求连夜见高尚。
“何事?”
高尚似乎没睡,从榻上支起身,声音还十分清醒。
“恩相,朱县令似乎有所动摇啊。”赵崇义躬身上前,仔仔细细地把今夜的遭遇说了。
“目光短浅。”高尚淡淡评价了朱希彩一句。
“是。”
“你呢?不曾动摇?”
“实话与恩相说,下官不想丢了这官身。”赵崇义道,“我出身卑贱,不像薛白有裙带可攀附。县尉于他而言是起家官,于下官却是光宗耀祖。下官宁死,也不愿重新活为贱吏。”
“聪明,薛白已被昏君通缉,看着吧,东面的唐军很快要溃败。”
高尚这次动身回洛阳之前已经想过了,他稍稍放缓一些对雍丘县的压迫,也是给唐军一个内斗的机会。
倒没想到赵六也能看明白这些局势。
“去吧。”
“下官告退,请恩相安歇。”
等赵崇义退走了,高尚却没有安歇,而是招心腹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朱希彩便到了。
“见过丞相。”
“赵六来过了。”高尚道,“他经受住了我的考验啊。”
朱希彩道:“是,下官一直以来也没有发现他与首阳山有所联络。”
“看来,借由他来攻克首阳山是不成了。”
高尚之所以用赵六这个门房,从一开始就不是因其出身卑微而同病相怜,天下间卑微者多了,他也怜不过来。他只是想着赵六或许是首阳山留在偃师县的一个暗桩,遂将计就计,将其提拔为县尉。
“罢了,就当收获了一条忠狗。”
“是。”
“还有你。”高尚淡淡瞥了朱希彩一眼,道:“放心吧,唐军虽众,不过乌合之众。圣人一时虽恼我,不出三日,气消之后必还要重用于我。”
“下官一直很放心。”
高尚非常笃定,最多三日,安禄山必然会再遣人来召他回洛阳。
因这样的事过去发生了太多次了,安禄山一直有些孩子气,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就当留在偃师县,设法攻克首阳山。
但这日,他还没出城,却有骑兵从城外赶了回来,禀道:“南面有一队兵马来了。”
“怎么回事?”
“是武令殉的哨探发现的,说是在万安山一带遇到了军队行进的迹象,不知是哪路兵马。”………
“何时之事?”
“两天前。”
高尚思虑或许有唐军想要偷袭洛阳的可能。
对此,他不得不慎重面对,遂招过自己的亲兵统领,道:“你带人回洛阳一趟,提醒圣人防备唐军偷袭。若见不到圣人,也务必报于严庄。”
“喏!”
“还有一事。”高尚走了两步,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