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而阿爷有了名义,方可尽快招兵买马,克复二京,削平四海。”
“外敌当前,岂可自乱阵脚?”
“李琮宫变在前,岂可存妇人之仁?!”
吵来吵去,话题竟又绕回了方才纠结之处。但这次,张汀、李辅国却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李亨。
此间谁是自己人,谁胳膊肘往外拐,已经是很清晰的事了。
李亨没有责怪李倓的想法,反而勉励了他几句。次日,私下里与李隆基说了对李琮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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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只顾着逃窜,如今终于停下来,李隆基才顾得上处理诸多事务,关心长安城到底如何了。
他连番派出人去打探,同时也遣使西向,督促安西四镇节度使封常清领兵回援。
“朕出城之日,李琮非但无认罪之意,反而敢以粮草马匹要挟于朕,索要监国之权,其心悖逆,以至于斯。若他真守住长安,岂非要逼朕退位?”
“圣人明鉴。”杨国忠应道。
他们这个判断当然是对的,只要李琮守住长安,必然登基称帝,到时天下归心,谁也阻止不了。
李隆基遂沉吟道:“朕若现在罢其储位,你以为如何?”
原本他们都考虑好了,长安那点兵力、粮草,肯定是守不住。暂时不罢免李琮,是为了让他挡着叛军好让他们逃到蜀郡,现在既然安全了,也就不那么用得上李琮了。
这与杨国忠无关,问题在于,一旦罢了李琮,该由谁来当太子?
立储之事,杨国忠当然想要插一手,于是毫不犹豫道:“圣人何不等到了蜀郡再行定夺?”
“朕恐薛白是个变数啊。”
这般一说,杨国忠也担心带到蜀郡的皇帝变成了个太上皇,觉得得给薛白加一点难度,遂道:“庆王有悖圣意,当有所惩治,但……立储之事,恐将等平叛之后再行定夺了。”
一提醒,李隆基也知该防备着李亨,点了点头。
当此战乱危急之际,本是社稷最需要储君之时,有国本方可使人心稳定。偏这君臣二人却是默契地认为该在此时把储位空悬。
“拿笔墨来。”李隆基开口,准备下达他安全之后的第一份诏书。
“圣人,是否再考虑一二?”高力士不得不提醒道:“或许待长安的消息回来?”
以高力士与李琮的关系,大可以留在长安的。随圣驾出逃,倒不是他年逾七旬还怕死,而是一心要服侍李隆基。
也就是仗着圣人知他这份忠心,他才敢开口,可李隆基依旧有些不悦,招手道:“去拿来。”
“遵旨。”
高力士无奈,退出这残破的大堂,只见陈玄礼正执守在门外。
两人相对一眼,同时叹息。
陈玄礼道:“朔方节度使判官杜鸿渐前来迎圣驾了。”
“怎不去禀报?”
陈玄礼走了两步,低声道:“杜鸿渐还未入城,广平王到城外去见了。”
高力士脸色有些凝重,叹道:“若让圣人知晓,恐要有所疑心了。”
“疑不疑的,眼下摆明了杨国忠想让圣人入蜀,忠王想留圣人在扶风,庆王想挟圣人回长安。”
一番话,竟有了一种“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的意味,两人皆感不安,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高力士遂让人去取了笔墨,伺候着李隆基写字,同时颇为委婉地提醒了方才听到的杜鸿渐一事。
李隆基笔尖一顿,接踵而来的叛乱与异心,终于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但他想了想,依旧是继续动笔,写完了那封废太子的诏书,正吹着笔墨细细思量,有消息到了。
“圣人,庆王递来了奏折。”
高力士连忙上前接过,以旁人无法察觉的动作飞快地用目光扫了一眼,递到圣人面前。
一瞥之间,他隐隐看到了“洛阳复失,薛白已死”的字样,心头一惊。
“逆子,如今想起朕来了。”李隆基看过,淡淡说了一句,将信丢在一旁。
这是李琮在最慌乱的情况下写出的信,以无比恳切的姿态请求他回守长安。
李隆基当然不会回去,可却无意识地把那封废太子的诏书折了起来……薛白若死,这暂时当是不必了,等到了蜀郡再谈。
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到。
“圣人,李齐物赶来了。”
李齐物前两年被调回朝中担当将作监,这次没来得及随队伍逃出长安,本是想那就不逃了,可待了几日之后,听闻薛白身死的消息,连忙出逃,正与李琮派出的信使一前一后抵达。
跪在御前狠狠地哭诉了一番对圣人的担忧之情,待被问及长安之事,李齐物道:“庆王软弱无能,易为奸人所左右。”
“他上奏求援,称只要朕遣兵,即可守住长安,可是真的?”
“陛下万不可信。”李齐物道:“庆王一边遣使请援,次日便当众平反了三庶人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