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了啊。”
当此动荡之际,请御驾到西北本是救国之良方,却有宵小逆贼又跳出来作乱,自然是让人烦躁。
李亨拨开人群,看向破庙,只见薛白昂然站在当中,左边是李隆基、右边是杨玉环,那英气逼人的身姿落入他眼中,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这个瞬间,他不由想到了过去的许多事,薛白屡次相逼害他失去了太子之位,甚至于看到薛白与杨玉环站在一起,他还想到了薛白与杜妗的苟且。
李亨原本认为自己并不恨薛白,他自诩能够在权争中克制个人情绪。可今夜相见,他发现自己对薛白的恨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薛白,放开我父皇!”李亨上前喝道,“父皇年迈体衰,让我来替他,你挟持我吧!”
薛白并不理会,喊道:“长安局势已定,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迎回御驾,你等阻挠,是要造反吗?!”
“薛白!你与杨国忠勾结,救走杨氏,这便罢了,还敢刺杀陛下,大逆不道!”
今夜,薛白当众救下了杨家姐妹是最大的破绽,李亨紧捉着这一点不放,让他的人不断宣扬,生怕禁军被薛白安抚了。
争取禁军支持的这一场仗,他已大获全胜。
若非忌惮伤到了圣人,只怕已有禁军士卒放箭,要射杀薛白这个与杨国忠勾结的逆贼了。
之后,李亨转念想到他真的怕伤到圣人吗?
眼下圣人对他唯一的用处就是得再次册封他为太子,而薛白支持李琮,若是今夜圣人死在薛白手上,李琮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必然是不保的。
那么,能担起大唐社稷的,便唯有他一人。
一念至此,李亨回过头,深深看了李辅国一眼,李辅国愣了一会儿,会过意来,转身就去安排。
他招过一队禁军士卒,低声道:“陈玄礼将军吩咐,薛白不敢伤圣人,你们扑上去救下圣人,立一大功。”
那几个士卒正是方才见过李亨,随着李亨一道前来的张小敬等人。
张小敬也是艺高人胆大,接到这种命令,竟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他再次持弩在手,挤过旁人,转到了一旁的黑暗处,观察着薛白,缓缓移动过去。他留意到薛白很警觉,身子半侧着躲在圣人身后,若是冒然射出弩箭,很难不伤到圣人。
渐渐地,张小敬走到了离薛白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此时,薛白已发现了他。
“不许过来!”
张小敬不仅不退,陡然加快脚步,苍鹰攫兔般地向前扑去。
薛白果然不敢伤李隆基,用力将他一拉,避入十八勇士的队伍当中。
李亨眼见时机到了,退后几步,又是一个眼神意示,立即有死士一箭射向薛白,“嗖”地箭矢激射而出,将薛白麾下一名勇士射死当场。
见了血,场面顿时大乱,便有勇士挥刀斩向冲上来的张小敬。
同时,陈玄礼已惊喝道:“张小敬,你敢?!”
“不是我!”
张小敬举起弩对准陈玄礼,让他看自己的弩箭尚在。
陈玄礼吓得一个躬身,手中的刀已挥砍过去。
“保护圣人!”
至此,李亨便知事成了,只要杀了薛白,不论圣人是死是活,今夜他都会是最大的赢家。
正此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庙里被抛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向篝火处落去。
“郎君走!”
“是炸药!”
众人大乱,推搡着往后逃去。
“嘭!”
随着这一声巨响,那团篝火瞬间绽放开来,火星四溅。与此同时,“咻”的一声响,有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很快,神农镇以东的天空上,也绽起了一颗烟花。
“咻——”
李亨正与众人一样,捂着头躲避着被炸药溅出的火星,背上被打得又疼又烫。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敢抬起头来,眼见了那两朵烟花,他便知是薛白在东边的数百骑兵前来接应了。
“拦住!”
李亨不由分说地命令禁军去东边拦载。
周围很混乱,天色又黑,他来回扫视了两遍,才在遍地披着同样盔甲的禁军之中,发现了圣人那显眼的龙袍。
“救回陛下!”
一时之间,诸皇子、官员、将领们纷纷抢着赶向圣人。然而,忽然又是“嗖”的一箭,正射在圣人背上。
“噗。”
圣人倒了下去。
见此一幕,众人惊骇欲死,拥上去一看,那并不是李隆基,而是一个披着龙袍的宦官。
唯有李亨,原以为大局已定,此时反而大为失落。
“人呢?!”
李亨绝不容薛白拐走圣人,可环顾一看,周围的禁军士卒已乱成了一锅粥,哪还有薛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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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李隆基想要挣扎出来,薛白匕首一压,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