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拼命,给长安城的压力也是陡然增大了好几倍。
动摇人心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
“城是不是要破了?”
“叛军开始猛攻了,怕是快守不住了。”
一旦有了这样的声音,很快就会有逃兵出现。
正在这时候,随着马蹄声,一队人举着火把策马而来,正是薛白。
“将士们,援军已至!这是叛军陷入最后的疯狂,打赢这一仗,长安之围立解!”
薛白一边喊着,一边让人用火把照亮他的旗帜,好让士卒们都能看到他还在。
他也确信自己的判断,崔乾佑包围长安城这么久以来,始终保持着理智,忽然之间不惜代价,把擅于野战的范阳骁骑推到城墙下来,势必是得到了坏消息。
因为笃定,所以薛白的言语极有力量,他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心情其实是惊喜的,呼喊声比往日都大。这种力量感染了士卒,于是,众人欢呼着“打赢最后一仗”,士气愈盛。
此前,遇到守军士气大炽的情况,叛军都会暂避锋芒。但这次没有,这次是针锋相对,一直鏖战到天明。
当一缕晨光透过云层,照在长安城头,不少人都认为他们已经打赢了这最后一仗,于是望向城外叛军大纛,期待它后撤。
“呜——”
号角声愈大,又一队叛军开始向前压进,保持着对城头的猛烈攻势。
“消息回来了吗?”
姜亥从西城赶过来时,薛白迫不及待便问道。
“没有。”姜亥却是摇头道:“叛军堵在城外,这等攻势,援军的哨马过不来了。”
“北边的禁苑呢?”
禁苑占地大,不容易被包围,薛白想着,也许哨马能从那边突围到长安。
的游骑在封堵。”
得不到消息,薛白的判断就得不到确定。
他遂举着千里镜观望远处敌军的营地,试图通过叛军的兵力调动来推测局势。
叛军的营帐数量并没有减少。
另外,叛军大营中始终尘烟滚滚,与数日前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有几种可能,要么是叛军的骑兵最近在营地里减膘;要么是崔乾佑不想让薛白望到他的兵马调动;要么是兵马已要调走了,正在掩人耳目。
“没事,再坚持坚持,胜利不远了。”
又鏖战了一天,傍晚,叛军还在攻城,且又换了一拨生力军来车轮战。
薛白的大脑都处于兴奋状态,渐渐地,那股兴奋劲过去,终于感到有些许疲劳了。当然,他完全还能撑,且相信此时此刻的崔乾佑一定比他还要疲惫。
趁着叛军调整兵力的空档,他回到城楼,在地图前坐下,闭上眼,开始想像自己是崔乾佑。
“我是崔乾佑,崔乾佑……”
薛白喃喃着,嘴唇抿了抿,嘴角向下,显出些凶狠之意。他成了一个世家子弟,身份高贵,可惜家道中落,饱受冷眼,他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教天下人看看。
“攻破长安。”
带着这执念,薛白睁开眼,看向整个关中平原,南有秦岭,西有陇山,北是黄土高原,东是黄河滔滔。这意味着,援兵要来也很不容易。
“我的时间很够,能在唐军来支援之前攻下长安。但没想到,长安比我预料之中守得还要久。朔方军从西来,他们想做什么?是李亨想渔翁得利,还是支援长安?我派五千人西向。”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兵棋摆上,七万大军兵临城下。之后,开始推动着兵棋推演起来。
之前都是他得到了确切消息的情况,往后的局势没有消息,则只能靠猜测了。
连续推演了几次,都不能得出让崔乾佑突然猛攻长安的可能原因,他只好重新来过。
“我有强悍的范阳骁骑,当决战于野,横扫唐军。”
随着这一句利落果断的话,“崔乾佑”眼中绽出狠色,忽然出手,把三万燕军骑兵直接推到扶风。
此前,薛白不知严武会怎么做,并不太敢做这样的设想,可现在他不管严武是怎么做的了。而是想到,崔乾佑有何不敢的?
“田承嗣,你只管去。我等所谋不仅是长安,天下也!长安已为囊中之物,其后本就该灭李亨。他既敢来,教他知晓何谓精锐!”
一个无所畏惧的、气焰嚣张的反贼崔乾佑这才出现在了薛白的面前,眼神中野心勃勃。
薛白隔着地图,看向面前的崔乾佑,推出一枚兵棋,道:“此时,我派一支奇兵取华阴。”
“你做不到。”崔乾佑道。
“记得王维吗?他助奇兵出峣关,到时佯攻蓝田,你一步慢,步步慢。”
“我留了千余兵马于华阴,且一旦得到消息,我遣兵支援,两个时辰可至。”
薛白道:“这是我的私兵,不是长安守军。他们所配装备,两个时辰足可取华阴。”
崔乾佑冷笑,道:“我强兵一到,足可将这些老鼠一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