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早做准备,如果说服不了他。那么,就只好说服他麾下的将士了。”
“夺他兵权?”
“只能如此了。”
薛白早就设想过万一李光弼来者不善,已经在城中布署了防备的兵力。
只是,有些事,他连王难得都不曾告诉过。之前要让王难得武力夺权也不容易。此时既收到了李腾空传来的这道消息,反倒有了理由。
“放心吧,自不会伤了李光弼。想必是长安被围的这些时日里,消息传递不便。使得李亨先欺瞒了他。我们拿下他的兵权,慢慢告诉他真相便好。”
“好。”
“以社稷为重吧。”
薛白拍了拍王难得,赶马进了宫城。
王难得一直都是一个心志坚决的人,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与李光弼兵戎相见,难得有些踟躇。
但他还是赶往城门,安排兵马,依薛白所言,做着夺取李光弼兵权的准备。
才登上城头,却见远处又有一骑驿使以极快的速度狂奔而来。
“把人吊上来。”
王难得当即吩咐士卒放下吊篮,接了驿使上来,只见对方满头都是汗水,脸上粘满了尘土,嘴唇发白干裂,显然是疾驰了很久。
“有什么消息?”
“我要见北平王。”
“与我说也可以,我是王难得。”
“王将军,小人是被派往汉中传信的,得到一个消息……”
说到这里,这驿使嚅了嚅嘴。
王难得遂俯身过去,听了一句之后,诧异万分,道:“你说什么?”
“圣人到蜀郡了。”
“怎么会?”
王难得皱起了眉头,思考着。
当时,薛白往陈仓去时,他还留在长安。等薛白迎回圣驾,说的是李亨兵变纵火,烧伤了圣人,这个说法王难得是相信的。
“圣人就在长安,如何会到蜀郡?”王难得直接就掐住那驿使的喉咙,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小人真的是北平王的人,小人怀里有公文,还有告示,是蜀郡传递给天下各处的……圣人真的到蜀郡了。”
王难得手指微微用力,心里有种直接掐死这人的冲动。
好像只要掐死了这个驿使,此事就不会再有人议论,危险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他知道,掐死一个人没用,纸是包不住火的。于是伸出手,从驿使怀中拿出公文与几张告示,扫了一眼,脸色难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圣人已到蜀郡,下达的第一份旨意是给天下报平安的。
此事太过突兀、荒谬,可王难得心底却知晓它只怕是真的,因为消息既不可能是李亨放出的,也不可能是安庆绪或李琮放出的,那就只有真正的圣人有能力且需要这么做。
另外,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段时日长安城中的这位圣人确实是一个太好的傀儡了,那又怎么会是真正的圣人?
想必李光弼正是很清楚这些,才会奉李亨为新君。
那,自己又该做何选择?
王难得没有想太久,收起那些公文,匆匆便往城中赶去。
他需要把此事尽快告诉薛白。否则,薛白如果还在以假冒的圣人试图欺骗李光弼,只会得到反效果。
或者,薛白如果夺了李光弼的兵权,短期来看是可行的,毕竟除了一些高级将官,普通兵士从未见过圣人,直接让他们相信圣人就在长安要简单得多。可一旦圣人在蜀郡的消息大白于天下,薛白便成了不可辩驳的逆贼,必然要遭到反噬。
“驾!”
快马穿过朱雀大街,王难得很担心薛白已经动手了。
可他抵达宫门,只见宫门已然紧闭。
“吁。”
王难得勒马在宫门前兜了一圈,抬头看去,见是龙武军旗帜,大喝道:“何人在守门?!”
有龙武军士卒探头一看,很快去通禀,不一会儿,张小敬的身影出现在城垛上,道:“王将军?何事?”
“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入宫,放我进去!”
张小敬一向敬重王难得,不敢怠慢,却也只是让人放下吊篮,道:“宫门不好打开,只好请王将军委屈一二。”
王难得竟不嫌弃,卸掉身上的甲胄。登上吊篮,由人拉上了城头。
他正要往殿上赶去,忽然想到,薛白竟是用张小敬守宫门,而非用自己。包括今日有武力夺李光弼兵权的打算,薛白也没有提早与自己说。
“你随我过来!”
王难得随手一捉,径直便拎住了张小敬的领子,拖着他与自己一道走。
张小敬也是个矫健大汉,没想到竟是完全躲不开,道:“王将军,我军务在身……”
两人下了宫墙,到了无人处,王难得低声问道:“老实回答我,圣人是假的吗?”
“王将军这是何意?圣人怎么可能是假的?”
“还想瞒我?!”王难得把张小敬提到眼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