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蒙蔽了十年。
天色才亮,卢杞有些激动地拜倒在李隆基面前,将一块质朴天成的玉石双手呈上,激动万分。
“是。”
没有高力士在场,他感到非常不方便。少了宦官在其中,很多话只能由他亲自与臣子说,失去了转圜,连说笑都很不恰当。
其实,崔圆并不是在汉中第一个接到圣人的官员,而是在严武、高适领兵北上之后,卢杞才引着圣人来见他。
“你欲何为?!”
李宓穿过院落,步入一间禅房,只见一个老者正由一众士卒保护着,端坐于房内。
“阿弥陀佛。”
如今这个南京朝廷初立,他们最是关心各地的动向,第一时间便召驿使上前报信。
总之,他就这样拿了李宓的兵权,任用崔圆、卢杞为他新的实权宰相。
“我亦不知。”
“这是真的。”崔圆小声道,“圣人之所以住大慈寺,因为正是无相禅师将他从秦岭中领出来,且到了汉中,最初是大慈寺的英干禅师给圣人施了粥……”
“我们把圣人救来了,怎么能叫招摇撞骗?”
他把一份僧侣名册递到了李隆基面前,道:“陛下,臣发现,大慈寺的度牒里,并没有英干禅师……”
能把李宓摆弄于股掌之间,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崔圆拜相,想的是兴复天下,正忙着兵粮账册。没想到还要为圣人做这些小事,但李林甫、杨国忠一向也是围着圣人转的,只好领命。
“天回,天回。”卢杞也是思索着,之后恍然道:“臣以为,该是‘天子回銮’,陛下至此,一定会很快平定叛乱,回銮。”
当时,他被困在陈仓山顶的栈道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使他举步不敢前,深怕坠入深渊。所幸一只宝鸡,一边叫,一边为他引路,将它引到了山顶的铁庙之中,而无相禅师就在铁庙当中。
李隆基点了点头,不由在心中感慨,还是杨国忠知他心事且做事熨帖,忠心耿耿。
崔圆擦了擦额头,匆忙告退。
接着,他又道:“你二人,甚至不是我佛门弟子,如何打着佛门旗号招摇撞骗?欺君罔圣。可知这是死罪。”
无相大惊,连忙拜倒在地,道:“禅师饶命,小人也是苦命人啊,不得以才扮成僧侣躲避租庸,因为口齿不清,总被人瞧不起,才说自己是新罗王子,求禅师不要揭穿小人。”
“一边是佛法大道,一边是圣心难测,你们自己选吧。”
老僧摇了摇头,缓缓道:“你还没说实话。”
说着,崔圆转身,先是一指寺门上的“大圣慈寺”的匾额,道:“这四个字,乃圣人敕书。”
有人连夜循着光亮找了过去,挖到了一块石头。
“无相禅师原是新罗国的王子,俗姓金,名悟真,法号无相。”崔圆道:“卢杞,则是洛阳殉节的卢中丞之后。”
“是。”英干只好低下头,继续道:“小人原本是想偷偷药了他们,好拿走他们的财物,后来没想到……真是圣人。”
寺庙中,两个僧人走进禅房。
李隆基勃然大怒,问道:“这就是大慈寺的守备?几个大活人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你却不知?!你置朕的安危于何地?!”
“禅师。”两人上前行礼道:“好消息,圣人要扩建本寺。”
“臣以为,忠王虽不会再退位,却可奉陛下为太上皇,且以太上皇之名莅国事。今庆王守住长安,得民心所向,若迎陛下回銮,必置陛下于空阁。”
“臣……误信了传言,请陛下治罪。”
卢杞点点头,往山门内又看了一眼。
“英干禅师是个假和尚无疑,本名殷一十,是绵州的一个盗贼,犯了大案,往北逃了;至于无相禅师,臣派人悄悄试探过,他并不会说新罗语。”
待他们出了禅房,迎面便见一名老僧盘坐在地上,乃大慈寺的住持,正以悲悯的目光看着他们。
李隆基点点头,明知这是地方官员安排的,却不宜破坏了这种吉利,遂抚须大笑道:“天佑大唐,传旨,将此地改名天回。”
无相没想到他这般神通,目光看去,见他宝相庄严,惊为天人,只好小声地从实招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这让李隆基感到有些不安,这让他心中十分不喜,进而下定了某个决心。
这两步,吓了对方一跳。
第二道圣意则是封赏功臣,进位李宓为中书令,封郑国公,代哥舒翰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拜崔圆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剑南节度使;卢杞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度支使,南京道观察使……
“这……我们救了圣人,可是要享荣华富贵的。”
“臣以为,这不是坏事。”
老僧转向英干。
他印象里的圣人,还是当初那个正当盛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乍一看眼前老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