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知这些弯弯绕绕,默然不语。
刑延恩只好教他,道:“相公把兵马分为三路,自与李光进领北路。而今次决战,杨希文、刘悊两路大军,贻误战机,没有及时杀上,方是大败的根由啊。”
房琯知刑延恩这是在庇护自己,无可奈何,只好叹息着应了。
商议妥当,众人遂率着残兵败将返回凤翔,一路上都能看到败逃的兵士,房琯也无力继续收拢。
马不停蹄赶回凤翔,刑廷恩先回行宫,房琯则袒肉负荆,再去向李亨请罪。
“房卿说什么?”
李亨对房琯是寄予了厚望的,闻言许久没能反应过来,之后身子晃了晃,喃喃道:“那是二十万大军啊,房卿一战即惨败至此?”
他并非不能接受败绩,可实在想不到如何能败得这么轻易、这么迅速。就是他下令让二十万大军到长安跑个来回,也不会有这般快。
“臣……死罪!”
房琯拜倒在地,无话可说。
李辅国则适时在一旁提醒道:“陛下,刑延恩也回来了,陛下是否听听他如何说。”
其实听与不听,区别也不大了,李亨是冒着巨大的阻力才钦点的统帅,如今败成这样,含着泪也得咽下去。他踉跄了两步,上前,亲自扶起房琯,接下房琯背上的荆条,丢到一旁,亲手把房琯的衣袍拉起来。
“房卿不必自责,朕不怪你。”
说完这句话,李亨觉得嘴里发苦得厉害,头昏脑涨,恨不能晕过去。
“只盼你能收拾散卒,更图进取,更图进取。”
薛白一直忙着收编俘虏,巩固战果。
他并没有把俘虏来的四万人全部编入军中,其中有很多是李亨刚招募的男丁,战力并不强,而长安城的粮草已经很紧缺了,遂将他们送往河东、河南进行屯田或是力役,过程中难保不会有人逃回河陇、朔方,便当是替他宣扬长安朝廷的仁德吧。
而精锐兵力大概有一万三千人,薛白将他们与一部分禁军、范阳降卒打散整编,共计六万人,驻扎于长安。
这种情况下,他其实很需要李光弼这种威风赫赫并且治军严厉的大将来统帅这样一支兵马,能迅速转化为战力。而除了李光弼,长安城中也只有他这个名望甚着的雍王,能够镇住这支兵马,可要想如臂使指却很困难。
别的不说,目前他就不敢单独派田承嗣领军作战。
出于这些考虑,在长安与河东、河南之间的粮道还没被切断的情况下,薛白并不着急乘胜追击,首要做的是稳住局面。
但就在咸阳桥大胜房琯之后的二十余日后,却有一桩意外之喜。
“报雍王,有敌军领兵来降了!”
这并不是第一批前来归降的将领,依惯例,薛白都是让他们去甲卸兵入城拜见。
“罪人杨希文,拜见大王。”
“罪人刘悊,拜见大王。”
薛白道:“你两人是房琯麾下大将,官职不低,为何来降?”
杨希文叩首道:“房琯只知文学,不通军旅,一朝丧师,却要拿我与刘悊顶罪。忠王识人不明,非良主,我等愿投陛下与雍王!”
他倒是说了一句心里话,他根本就不在乎两个皇子谁更正统一些,只看谁更值得投靠。
薛白道:“李亨何止识人不明,资回纥以壮胆,方敢来战,其败乃天注定,你等弃暗投明不晩。”
“愿为雍王马首是瞻!”
薛白收了降将,当即又问凤翔局势。
两人出逃之前倒是听说了一些,李亨已命广平王李俶为元帅,以郭子仪为副元帅,收拢散兵,重整旗鼓,准备再次兵分三路攻打长安。
“哪三路?”
“末将也不知。”杨希文道:“只知仆固怀恩已领兵北上,似往邠州、坊州方向去了。这次,似乎是用了李泌之谋。”
薛白目光微微一凝,他最担心的不是李亨强攻长安,而是切断长安后勤,如今,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
但好在李光弼已先行一步,只希望房琯这场大败,能拖住李亨更多的时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