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了马蹄声。
“追来了!”
“走吧,人家为皇孙诞下长子,岂会看上我们这种大老粗?死了这条心吧,癞蛤蟆吃想天鹅肉。”
高参的行军参军此前容着他胡闹,遇到危险了却是立即以冷峻的话语断了高参的念想,同时呼喝道:“快走!”
沈珍珠不想再回薛白军中,转身就逃。
“捉回来。”
“放她走!”高参大喝道。
“你这是徇私情……”
“雍王答应过送还她,若有责罚,我一人担待,与你等无关!”高参说着,挡在下属们面前,不让他们去追沈珍珠。
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心,可那句“癞蛤蟆吃想天鹅肉”戳在他的心里,让他没有资格去关心她保护她,毕竟她是奔向她丈夫派来的追兵,他算什么?
就这么看了一会,高参始终没有见到沈珍珠回头。追兵将近,他终于翻身上马,奔向歧州。
“驾!”
沈珍珠停下脚步,这么多年以来,她唯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关怀与重视,她又如何不想被人怜惜疼爱?她回头看了一眼,看了看他那狂奔而去的身影,她遂抹了抹泪,继续赶向李俶。
马蹄声越来越远,马蹄声越来越近。
前方,有骑士的身影出现,沈珍珠整理了一下头发,拿手帕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平复了心情,显出一个与世无争的恬静笑容。
她知道,李俶不喜欢女子太强势,他希望她温柔且尽量少干涉他的事。
“我是广平王的妾室,是奉节郡王之母。”
当那些骑士奔到近处了,沈珍珠开口,一遍遍地大喊道。
然而,她忽然惊愣了一下,瞪大了眼。她此时才发现来的并不是李俶麾下的人马,而是一个回纥骑兵。他们显然也看到她了,呼啸着向她奔来,口中不停吹响着口哨。
返回顶部
沈珍珠吓得转身就逃,可她一个女子又如何能逃得过骑兵,很快便被捞起,丢在了马鞍上。
“啊!”她花容失色,尖叫道:“放开我,我是广平王的女人,你们不能动我!”
“哈哈哈哈。”
回应她的,只有回纥骑兵得意的狂笑,以及她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入夜,高参带人露宿在山野之中,他整夜难以入眠,脑中依旧想着沈珍珠一事。忽然,他感受到隐隐的马蹄声,连忙把耳朵贴在地上。
“敌兵还在追!”
士卒们都连忙翻身而起,骂骂咧咧。
“怎么还在追?我们当中有谁是甚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我早与高将军说过,李俶的女人惹不得……”
好在他们并没有扎营,连忙拉着马避入山道旁的山林当中,伏下身子往山道看去。却意外地在月光下看到是回纥骑兵正从泾州往歧州方向奔驰。
“回纥人怎会是从这个方向过来?”
“只能是他们先我们一步到了泾州。”
“比我们先到,又比我们后走。他们必定已与忠王叛军约定攻打我们。”
“得赶回去把消息告诉雍王。”
商议定,他们听到了那些回纥人的队伍中有女子的喊叫声。
“啖狗肠,这种时候还劫掠我们的金帛子女。”
高参眯了眯眼,能隐约看到有数十回纥骑士,一人三骑。大概有十余匹副马绑着女子,想必是这些回纥人并未特意去劫掠,只是路上遇到了好看的女子便擒来。
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顿时心忧不已。
他招过行军参军,小声道:“我去探探回纥人的动向。”
“我与将军去。”
于是他们让副将押队,自己则拉过战马同,跟上那些回纥骑士。
一路向南,天明时到了泾州与歧州的交界之地,前方出现了一个营寨,远观阵势,恐怕有数千回纥兵驻扎。
到这里,高参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他越着急嗓子越干,几乎要冒烟了。狂奔上一座小山,拿着千里镜望向了那营寨,只见那些回纥骑兵从马背拽下掳掠来的女子往里带。
千里镜一转,他看到了一袭熟悉的衣裙,狠狠骂了一句,他起身便要往那边冲去,下一刻却是被人摁住。
“冲动没有用,就我们几个能敌得过数千回纥兵马吗?走,回去找雍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