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兵饷比我们高那么多?朝廷有钱却一直说没钱……”
一切似乎都变了,圣人历经大乱,幸蜀,成了太上皇。一切似乎又没变,帝王之心还是那颗帝王之心,宰相还是那个擅于敛财、党同伐异的宰相。
此时听得消息,卢杞大惊,之后,眼珠子一转,整理了衣冠,从容去见李隆基。
闹了一整夜,李隆基已疲惫了,他毕竟是这个年纪,喜欢像李林甫那般能独当一面的臣子,对卢杞也是寄予了这样的厚望,问道:“你可有计议。”
他登楼眺望,能看到从益州城中杀出来的数千乱兵,明火执仗,很快便包围了行宫。
韦见素掷地有声地道:“我欲奏禀陛下,贬谪卢杞,伱等可愿与我一同进言?”
忠臣随着落日消失在山间蜿蜒的古道上,乱臣贼子登上东山,再次俯瞰着蜀郡行宫。
他这做派倒显得正气凛然,仿佛无比忠诚于太上皇一般,姜亥听得咧嘴而笑,暗忖如此一来,郎君最担心的名义问题算是解决了。
然而,也就是他驸马的尊贵身份,使得禁军们纷纷拥来,护着他撤上了玄英楼。
“谁?”
“怎么就带这么一点人回来?”姜亥问道。
当陈玄礼忙着救驾,不免疏忽了府库、内帑的防备。而叛乱的乌合之众们本就少有敢与太上皇以死相搏的,更多人跑去抢掠,且大有所获。
终于,郭千仞杀至,当即支援。
三人以前在长安,斗的都是李林甫、王鉷,最不济也是杨国忠这样的巨奸。卢杞年纪轻资历浅,骤登高位,又岂能是他们的对手。
队伍一路向西,渐渐地,能看到眼前的群山千仞。
此时,宁亲公主也随着张垍伴驾在李隆基左右,眼看那箭支还在栏杆上巍巍发颤,吓得不轻,连忙推着张垍,道:“驸马,保护阿爷和我啊。”
随着她这句话,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李隆基眼神中还泛起了欣慰之色,道:“朕当年本欲以贤婿为宰相,为杨国忠所误,今日正可让百官见识驸马才干。”
“听说了吗?驸马张垍立下了护驾的大功,甚至被伤到了要害。可太上皇非但没有赏赐,还免了张垍的同平章事。”
“往西山落足。”郭千仞答道。
一场叛乱,迅速被平定了下去。然而,远远却传来了大喊声。
郭千仞不敢久留,也不去管那援兵,径直领残兵窜入山谷。
郭千仞大怒,率部上前便斩翻了张寅。
听到“旧部”二字,众人皆是眼睛一亮,那校尉的声音顿时都显得有感染力起来。
“朝廷走狗,该死!”
张垍眼见忠仆已死,不敢再停留,连忙后撤。他一身紫衣在人群中甚是显眼,郭千仞当即举刀向他砍去,喝令不可走了这高官,叛贼们箭雨齐射。
“谨慎。”姜亥道:“但行宫不好强攻,郭千仞已经试过一次,打草惊蛇了。”
往日有将官贪墨少发放了些钱粮,或者禁军的待遇比剑南军高,大家都能忍,今日一看,顿感心酸。
“卢杞误国必不可留了。”
玄英楼是行宫中新起的一座高楼,建在凤凰山上,可远眺府江与锦城风物,更重要的是能够及早的看到来犯的叛逆。可见数十年的权力斗争,让李隆基早已预料到了今日之祸。
严武接过探马送过来的情报,看了一会儿,道:“有人在帮我们。”
这或许才是郭千仞之乱带来的最大影响。
听他们这么说了,李隆基觉得也有道理,便让卢杞先把韦都宾招回来。
“韦仆射倒是合适……”
山林中,忽然一小支人马斜斜杀出,吓了郭千仞一大跳,然而,下一刻,对方竟是向唐军杀去,接应了他们。
禁军有守卫太上皇之责,不能来追剿,李隆基果然命崔圆派剑南军将领兵进入群山之间讨贼。郭千仞熟悉地势,早隐匿起来,剑南军不能找到这些叛贼,只好回去禀报叛贼已经逃远。偏偏这时,郭千仞再次出兵,摆出随时攻击行宫的姿态。
“此事关乎重大,必然得派重臣,最好还是宰相。是否臣相貌不佳,年纪太轻,不能彰大唐国威?”
李隆基当即眯了眯眼,闪过些忌惮之意。
这人正是姜亥,他没想到自己辛苦谋划、仔细布局都没能办到的事,眼前这个益州小将官不管不顾就开始办了。
卢杞这么一说,意见就很清楚了,韦见素是宰相,又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太上皇,郭千仞由一支伏兵接应而去了。”
“说。”
郭千仞遭了嘲笑,也不生气,反而诚心诚意地发问,道:“敢问明公,该如何上进?”
事实上,李隆基既要封赏官员,恩赐禁军,收买人心,还要防备吐蕃,又要准备平定关中,而且还维持着他一惯以来的奢侈生活,用度确实是捉襟见肘,非常缺钱。
等到韦见素、张垍等人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