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那是否招降刘展?”
薛白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稍作沉吟,缓缓点了点头道:“也好,该派谁去招降为妥?”
吕諲一愣,没马作声。
可想而知,招降刘展是一件危险差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在叛贼里。
“臣愿往。”
不等吕諲开口,泗州司马邓彬已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薛白看了看他,开口道:“吕爱卿,还是你去,如何?”
邓彬一愣,低下头。
“臣……愿往。”吕諲虽有迟疑,还是毅然领旨。
薛白颇欣赏吕諲的忠诚,遂屏退旁人,单独与他商议了招降的条件,原则是尽量安抚,但必然要有所惩戒。
末了,薛白提笔写了封信,亲自封好。
“这封信你带给刘展。切记,只能给刘展一人看,他拿到之前,不可让任何人拆开。”
“臣领旨。”
吕諲持着信退了下去。
薛白坐在那,独自发了会呆。完全不像是正处于一场惊变之中。
好一会儿,他才吩咐,把刁丙招来。
“陛下,我担心衙署守不了多久。”
短短这段时间,刁丙身的皮甲已破了好几个口子,大步入内,低声问道:“是否让我护卫陛下,甩开那些官员走?”
“造反的不仅是刘展。”薛白道:“这场叛乱的主使者,如今还在这州署之内。”
“谁?我去诛杀了他!”
“别急,朕在查。”
刁丙当即警惕了起来,前两步,低声道:“陛下,如此一来,恐怕衙署随时有被攻破的可能。”
城北。
刘展走城楼,向城中眺目远望,有些意外于薛白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城,而是龟缩进了衙署。
他奇袭泗州带的兵力并不多,因此没有立即强攻衙署,而是选择控制住城门。
只要把城池封锁住了,天子自然不可能逃掉。之后他再截断运河,自然天下震动,使他威望大涨。
“将军,东、西城门也拿下了。”刘展麾下大将傅子昂赶过来,道:“如将军所料,我们一亮名号,守城的士卒都很配合。”
“不可完全相信他们。”刘展低声道,“让我们的人别懈怠了,仔细盯着城门。”
只以两百余人控制一整座城池,是一件极困难的事,但刘展有人从旁相助。
他目光落处,在驿馆劝说他举事的男子此时就站在城门附近,正与一队守城的官兵说话,时不时挥动着双手,那是许诺封赏。
相处了两日,刘展依旧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只知他名叫邓植,原是泗州仓曹的一个吏员。
但此时看邓植颇有权势,能够调动安抚城门守卫,刘展便起了疑心,认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吏员能做到的。
他吩咐下去,请邓植来相见。
“现在我已举事,杀入这泗州城,但所谓的支持我还没有看到。”刘展道:“我只知道我在北城扑了个空。”
“我们本已计划好,携天子往北出城,他不来,恐怕是太过胆小,这才缩在衙署不肯露头。”邓植道:“但将军放心,很快,我们就能安排你攻入衙署。”
刘展道:“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何不由你们把他押过来了?”
“正是因为我们不敢,才奉迎刘将军,不是吗?”
说话间,有士卒禀道:“将军,朝廷派人来了。”
邓植遂显出自信之色,道:“将军要的解释来了。”
但过了一会,看到来的是泗州刺史吕諲,邓植愣了一下。
刘展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表情,道:“怎么?来的不是你们的人?”
邓植露出了些疑惑与思忖之色,接着微微一笑。
“无妨,一样的。将军,让我去见他如何?必为将军说服他。”
刘展是个聪明人,仅从此事便意识到,若自己亲自接见了来使,也许还有万一的可能有回头的机会,因此犹豫了一下。
但邓植已径直迎向了来人。
……
吕諲缓步走到城门下,眼看守城的士卒皆已投靠了刘展,大吃一惊。
他又惊又怒,瞪向他们,叱道:“你们怎么?”
“请吧。”
对方表情并无变化,抬抬手,让吕諲登城楼去与刘展相谈。
吕諲心中遂起了惧意,可此时再想退也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迈步台阶。
有一人站在城头相迎,随着吕諲视野升高,渐渐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邓植?”
吕諲大感诧异,他认得邓植,乃是泗州司马邓彬的族弟,在衙署仓曹为吏,平素行事就眼高手低,好高骛远。
“你怎么会在此?被叛贼拿下了?”
邓植笑着直摇头,似乎觉得这问题十分幼稚。
吕諲顿时明白过来,惊道:“你投降叛贼了!”
“吕刺史,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