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向着清河县南门赶去。
此时清河县南门大开,城墙也是一片混乱不堪,守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张郃三人率领羽林卫还有虎贲军轻易进入城内,没有受到半点阻拦。
清河沦陷,已成定局。
……
巨鹿城,郡守府。
巨鹿郡守望着案摆放着的这一摞信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着下方侍立的一群属吏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通敌军!往来书信!”
“快说!这些信到底是谁的!”
巨鹿郡守简直怒极了。
就在前几日,朝廷发一万大军兵临巨鹿郡,对方派来使者称巨鹿城内已经有不少人将士乃至于官吏都已暗中投效,巨鹿城必破无疑,让他放弃无谓抵抗、尽快开门投降,尚能得到天子赦免。
他只以为这是对方的离间计,所以置之不理,直到今天这一摞书信被箭射入城内。
书信里有关名字和关键的信息都被抹去,但具体内容,就是如何谋夺巨鹿,等到朝廷大军攻城时,会怎么配合破城。
一封一封,看得他胆战心惊。
他本以为凭借巨鹿城的坚固和粮食储备,坚持数月是不成问题的,但看见这些信后他就开始自我怀疑了。
光是他的属吏里,都至少有不下五人和敌军私通,更遑论城防军、各城门守军?
他不敢想象要是真的开战起来了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别说数月了,恐怕连数日都坚持不了!
所以他必须要把内鬼给揪出来才行!
“快说!究竟是谁!”
巨鹿郡守阴狠的目光从下面十几名属吏的身扫过,众属吏都深深低着头,心中惶恐不安。
眼见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承认,巨鹿城守冷笑道:“好!既然都不肯承认,那我就好好研究研究这些书信,总能从里面找出些蛛丝马迹!”
“现在承认的话我还可以免你死罪,但等我自己找出来,到时候叛变之人举族都要遭到株连!”
巨鹿郡守的语气里充满了杀意,丢下这句话后,就拿起那一摞书信,气冲冲地离开了。
直到此时,一众属吏们才松了口气。
郡丞忍不住叹息道:“如此明显的离间计,郡守怎么会轻信?而且假若城内真的有这么多人私通敌军,城外大军早就开始攻城了,又岂会迟迟按兵不动。”
这一手离间计实在是太拙劣了。
但要命的是,巨鹿郡守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主,加眼下大军压境、巨鹿城孤立无援的压力,以致于这等计谋都会相信。
长史也满面苦涩地道:“今早郡守已经杀了一个城门守将,还有两名裨将了,照这样下去迟早轮到我们。”
“届时城内人人自危,巨鹿怕是要不攻自破。”
这话一出,众属吏们都露出了畏惧之色,毕竟谁也不知道巨鹿郡守下一个怀疑的人会是谁。
“郡丞、长史,伱们能不能劝一劝郡守?”
“唉,这可如何是好。”
“我个月刚纳了第三房小妾,我不想死……”
“我看着巨鹿城是守不住了。”
“是啊,城外足足有一万大军,还是朝廷的王师,我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最后死了还要被株连家人。”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我们不如开城投降算了。”
这句话一出,屋内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开口的那一名属吏。
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额头满是冷汗,连连摆手道:“我、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我不是内应!”
郡丞、长史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都看见了彼此眼中闪烁的光芒。
……
城外,徐州军军营。
袁熙在营帐中走来走去,急得如同热锅的蚂蚁而贾诩则用红炉煮着酒,看着书,怡然自得。
两人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望着悠闲的贾诩,袁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道:“贾先……中书令,你的那离间计会不会太明显了,真的有用吗?”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我们在此按兵不动已经八日,马就要到十日之期了。”
袁熙委婉而小心地提醒道。
他那天看见贾诩亲手伪造一叠信件,然后又把名字之类的信息涂掉,用箭射入城内,他人都懵了。
这算什么离间计?
贾诩喝着小酒,施施然道:“急什么,十日不还没到么,我心里有数,二公子放心便是。”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袁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摆手道:“别别,叫我车骑将军即可,我已经与袁绍断绝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