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你跟对吕布一样,给了甄氏相同的许诺,以此来换取甄氏的全力支持?”
当确认了刘协背叛之后,许多原本想不通的关隘,此刻全都通畅了,袁绍自然也能猜到很多事情。
“本初果然才思敏捷,朕身边的谋士总是喜欢说你好谋无断,朕倒是觉得冤枉你了。”
“不错,朕给了甄氏同样的许诺。”
刘协面露微笑,点头称赞。
说着捡起酒樽再为袁绍斟满。
听到刘协这不知是调侃还是称赞的言语,袁绍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事已至此,先喝酒吧。
他一口饮尽,但只觉得口中的杜康也不如之前香醇,入喉之后就变得分外苦涩,心中隐隐作痛。
“当年我本想让袁熙那孽畜迎娶甄宓,但却在关键时候,一则有关甄宓身居凤命的谶言闹的满城风雨。”
“这也是你的手笔?”
刘协摇了摇头,摊手一笑道:“朕当时被你幽禁深宫,时刻提心吊胆,说一声如履薄冰也不为过,如何谋划此事?”
“这一切全都是袁尚所为。”
袁绍皱了皱眉,他记得袁尚为了甄宓嫁给袁熙之事,和他闹过一段时日,可在他看来袁尚太稚嫩了,是绝对想不到这种手段的,而且这么做袁尚自己也落不到好处。
忽然,一道青年文士模样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袁绍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郭嘉!那时候此人在为显甫做事!”
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竞争是他有意为之,想要借此磨炼他们的能力,当时麾下有哪些谋士去帮助者两个儿子,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他从未将郭嘉给放在眼里。
“正是。”
刘协点头承认,微微笑道:“朕能纳甄宓为妃、能得到甄氏倾力相助,都是奉孝之功。”
袁绍听罢,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没想到这谶语之事,甄宓之所以入宫,甄氏之所以不遗余力协助刘协,竟然都是他账下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所为。
刘协见袁绍如此表情,不由笑了:“怎么,在本初心中,郭嘉不如田丰、沮授、审配、逢纪之流?”
袁绍不屑冷哼了一声,态度明显。
什么货色,也能与他的这几位心腹谋士相提并论?
哪怕是田丰,虽然说话很不中听,但才能也是极强的。
郭嘉算是什么东西!
“本初,这就是你之所以成为阶下囚的原因所在啊,你太傲慢了,你的礼贤下士都只停留于表面,你从来没有真正放下高贵名门的身段去求贤纳士。”
刘协摇了摇头,令袁绍眼神一沉。
但没等他开口说话,刘协便轻声吟道:“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朕能成大业,他当居首功。”
郭嘉不仅是他第一个收入麾下的谋士,更是为他盘活了整盘棋的关键所在,没有郭嘉就没有他现在的一切。
听到刘协竟然对郭嘉有如此之高的评价,竟然把他和范蠡、陈平并列,袁绍的脸色彻底变了。
事到如今,刘协完全没必要骗他。
难道他真的有眼无珠,以至于错失了一位大才?
更因此人,才导致他有今日下场?
袁绍脸色铁青的问道:“你刚来邺城之时,人人皆知你只是我的傀儡,他为何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效忠于你?”
刘协指了指身的天子常服,道:“因为朕是天子。郭嘉在你账下得不到重用,朕以九五至尊之躯礼贤下士,他焉能不死心塌地?”
“不只是郭嘉,张郃与高览二人,同样如此”
听到这个解释,袁绍几欲吐血。
他完全明白了刘协谋臣如雨、猛将如云的根本所在天子身份!
眼前这个流民竟借着一个天子的身份,或许以重利,或礼贤下士,以此来笼络人心、发展势力。
难怪短短三年时间,他麾下就聚拢了那么人才。
而他被刘协表现出来的谄媚和胸无大志所欺骗,始终没有起任何提防之心,才给了此人可乘之机!
袁绍阴沉着脸饮下一杯酒。
苦酒入喉心作痛。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古人诚不我欺。”
“悔不该听沮授之言,悔不该不听沮授之言啊!”
袁绍深深叹息。
他不该听从沮授之言假立天子,他更不该不听沮授的提醒,轻视刘协,只让张郃、高览这两个降将带领禁卫军看守皇宫。
正如刘协所说,他太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