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前来。
“这段时间给我盯好崔琰那群人。”贾诩目光幽深,沉声说道。
仆从恭恭敬敬地点头,接着如同幽灵一般悄然退下,消失在贾府的阴影之中。
……
袁府。
退朝之后,袁熙一路返回府邸。
他回府后也不去处理头的伤势,就坐在大堂里面发呆,一直坐到外面的天色都完全黑了下来。
就在府内管家犹豫着要不要前去询问一下情况的时候,袁熙缓缓起身,向着袁府深处的一处小院走去。
那是他母亲刘夫人住的地方。
刘夫人一身素衣,坐在榻,正低声诵读面前摆放着的老子五千文。
“母亲……”
袁熙来到刘夫人的榻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音嘶哑地喊道。
但刘夫人却跟没有听到一般,依然自顾自地诵读经文,连看都不看袁熙一眼。
自从袁熙弑弟囚父后,刘夫人就终日呆在屋里,日日斋食诵经,不踏出房门一步,袁熙过来见她她也从不搭理。
袁熙双目通红,自顾自地道:“父亲兵败,被陛下抓住了,今日在大殿他不但不愿向陛下臣服,反而大放厥词。”
“陛下下旨,除我之外,袁氏族诛。”
“母亲,我不明白,我更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如此倔强,他为什么就不肯屈服呢?”
“他明明做出了挟持天子造反这种事,他明明只要屈服,我袁氏就不会遭受牵连,袁氏一门还能在我手中兴旺。”
“可是他把这一切都毁了!”
“他不仅害了我们袁氏全族的命,更害了母亲!”
“我恨他,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袁熙表情狰狞,泪如雨下。
袁氏族诛,他母亲刘夫人身为袁绍正妻,当然在被诛杀的范围内,而这也让他感到无比痛苦。
这可是生他养他的嫡母!
他如何能看着生母赴死!
袁熙流着泪道:“母亲恨我杀了三弟、害了大哥,但我做了这些并不后悔,因为这就是生在豪门世家的无奈,我别无选择。”
“不管母亲认不认我这个儿子,母亲始终都是我的母亲。”
“我已经决定了,稍后就会入宫面见陛下,向陛下为母亲求情。”
“孩儿若是回得来,那一切都好,我们袁氏一脉不绝孩儿若是回不来,那我们母子二人便在刑场相见。”
“儿袁熙拜别!”
袁熙向刘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将伤口再度迸裂开来,在地留下刺眼的血迹。
随后他抬手擦了擦泪水,转身向屋外走去,但这时他身后忽然响起幽幽一叹。
“够了,显奕。”
袁熙虎躯一震,转身看去。
只见刘夫人停止诵经,正抬头看向他,略显枯槁的面孔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母亲!”
袁熙再度跪下,泪流不止。
自从邺城事变之后,这是刘夫人第一次与他说话,更是第一次称呼他的表字!
刘夫人走下床榻,从怀中取出一方手绢,一点一点、仔细擦拭掉袁熙脸的鲜血。
“我死便死了,这是你父亲作的孽,我陪他受着。”
“但等到袁氏族灭后,你就是袁家最后的血脉,你要好好活下去,记住了吗?”
“娘不怪你了。”
轻轻的一句话,却让袁熙瞬间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
刘夫人抚摸着袁熙的头。
久久无言。
然而就在此时,管家慌慌张张地闯入院子,急切道:“二公子,府外来了大批兵马!带队之人乃是温公吕布!”
袁熙闻言,心中的悲痛更甚。
他知道这是吕布前来拿人了。
刘夫人神色如常,说道:“走吧显奕,送娘最后一程,别让人家为难。”
袁熙含泪点了点头。
母子二人一同离开小院,来到袁府之外,果然看见府外聚集了大批兵马,各个皆是全副武装。
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立于阵前,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袁熙。
“见过温公。”
怀着沉重的心情,袁熙走前向吕布行礼。
但还未等他开口向吕布求情宽限几日时间,吕布就从怀中取出一物丢到了他的怀里。
袁熙定睛一看,是一封圣旨。
“陛下有旨,念袁熙功勋卓著,免其母死罪,幽禁府中颐养天年!”
吕布传达完旨意后,直接调转马头,对身后一众士卒们冷声道:“传我将令,全城搜捕袁氏族人,凡有包庇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