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了。
而大宋推崇文治,文治又以治河第一。
官家指挥河防,亲旨出封桩库钱帛,大获成功。
作为老臣,韩绛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首先,河北民心、军心,特别是那些拿了官家赏赐的禁军、厢军,从此就都将归心。
丘八们就是这样的。
谁给钱,就听谁的!而官家给的赏钱又快又多。
丘八们用屁股想都会知道,他们该效忠谁,又该听谁的!
其次,这次河防后,论功行赏。
将提拔一大批文官武将,这些人是靠谁提拔上去的?
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吗?
最后,就是章惇、苗授带去的上四军了。
这些人,也会归心。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那位陛下,已经是一个幼年的弱化版天策上将了。
韩壁看着祖父的笑容心里面多少有些发毛,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不是高家?”
韩绛依旧只是微笑。
年轻人,知道太多也不好。
而且,这种事情靠人教是不行的,得自己领悟、自己揣摩。
否则的话,永远都别想有什么进步的空间。
未来到了官场上,肯定会被那些从地方州郡的选海里杀出来的人杰给玩弄在鼓掌中。
……
福宁殿。
赵煦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盖好了被褥。
长明灯的灯光中,帷幕外,一个身影来到了近前。
“大家……”石得一低声唤着。
“嗯?”
“第一期汴京新报,已经刊行完毕……”石得一低声说着:“一共五万份,都已经在汴京内城和外城发完……还有一千多份,依照圣旨,送去了白马等地……”
“善!”赵煦点点头:“辛苦卿了!”
“为陛下效命,老臣之幸也!”石得一恭恭敬敬的再拜,然后趋步退下。
长明灯的灯光,在帷幕外随着晚风摇曳着。
冉冉檀香,驱散着初秋的蚊虫。
赵煦躺在御榻上,望着头顶的殿梁。
他知道的,接下来,他就要将精力放到专一制造军器局上去。
朝堂上的事情,可以减少干预了。
既是为了自己好——他要长身体,需要足够的休息。
同时也是为了让时间冲淡此事带来的涟漪。
控制了舆论,也间接掌握了军权,他的诉求已经完全满足。
再继续表演下去,搞不好大臣们会火急火撩的请他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