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岩这边,正式的会盟拉开序幕,朝拜天子、祭祀山川河流之神,最后所有军队一起合练,加强各军之间的配合,一切如火如荼的进行时,姬完已经率领着大军到达了申吕之地。
洛邑与楚国之间有众多的诸侯国,纷纷响应姬完的号召,带着自己的军队跟随天子出征。
看着雄壮的军队,姬完很是得意,饮宴之上,诸侯们纷纷用溢美的词语夸赞他,甚至比由侯、纪侯还要肉麻。
“随伯可在?”姬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便向着近侍问道,由侯心中正有些不忿这些南蛮之人,听到姬完之问,连忙说道:“王上,随伯镇守随国,乃是面对楚蛮的第一线,不敢轻动,所以汉水五国主都没有前来。”
姬完饮下一杯酒,摇摇头道:“待寡人天军一到,楚蛮定然闻风而降,何须如此谨慎。”
由侯连忙点头称是,同样在身边侍奉的邯侯本想上前言明这五国的重要性,但想了想若要阐明,定然会提到洛苏,说不得还会产生反效果,便直接闭口不言了。
这汉水五国,皆是洛苏所立。
当初熊顿骄横不能制,镇南诸侯多次组织联军攻打熊顿,却多次被击败损兵折将,那个时候洛苏就已经意识到熊顿恐怕是個少见的战神。
洛苏不会统兵,但他知道这种人在战场上是无敌的,要战胜他,只有把他拉到自己熟悉的局面中。
所以他果断的叫停了再次伐楚的呼声,要求众将打造一条能将熊顿困在楚地的防线,军队人口钱粮他来负责。
洛苏使用办法就是看出熊顿虽然军队精锐,但是人数却少,整个楚国土地虽多,大多数却是空地,并无人口,所以洛苏逼着熊顿和他拼钱粮的消耗,以一地的人口钱粮对抗全天下的人口钱粮,自然是行不通的。
最终这道由邓、卢、鄀、唐、随五国沿着汉水打造的防线就出现了,这五国互为犄角,视野便利,一旦熊顿来攻,便坚壁清野,据城而守,然后寻求机会断其粮道。
这种战法导致楚军根本不敢越过汉水进攻,熊顿被恶心的不行,但又不可能拿本就不多的人口去拔城。
至于五国国君为什么这么听话,主要是由于洛苏这个人性格刚强,有些独断专行,对于他的命令,只有执行和彻底执行这两个选项。
过去多少贵族的下场都证明了,稍有阳奉阴违,就会被洛苏斥责,如果由此导致大败,定然是夺爵除国的结局。
至今为止,熊顿还没有攻破这道防线,这也是他听到洛苏弃官之后喜出望外的缘故。
洛苏这种不正面冲杀,而是软刀子慢慢捅人的办法简直天克他,幸好这些年他向南、向西取得了一些成果,否则真的是要憋屈的吐血。
虽然洛苏弃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诸夏列国,但他积威过重,这五位诸侯直到此时依旧不敢离开自己的防线,生怕洛苏回到洛邑,惩罚他们。
其实这几人心中正惶惶不可终日,走他们是不敢走的,但是如今洛苏离开王畿,这五国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王畿之中执政的三公,还会不会给他们补充人口、兵马、粮草,这都是摆在他们面前很现实的问题。
姬完在申吕两国大宴诸侯之后,便准备直接南下,到汉水五国中,那时就楚国之间就只剩下汉水,在他的预想中,十万大军渡过汉水,熊顿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在姬完看来,先祖武王能在牧野以少胜多打败殷商大军,一战定天下,素王能在洛水畔一战打崩叛军,之后摧枯拉朽的征服了整个东部诸国,他是邦周的天子,二王的后人,打败一个区区南蛮诸侯,还不是轻轻松松吗?
等到大军到了汉水五国,便分别驻扎进了邓、卢、鄀三国之中休整,准备后续渡河作战。
早就在楚地摩拳擦掌等着姬完的熊顿,听到姬完已经到达的消息,当即便派遣使者去问鼎之轻重。
听到楚国有使者求见天子,姬完、由侯、纪侯等人还以为熊顿畏惧天子大军,想要求和,颇有些得意。
姬完在邓伯的殿中接见了楚国使者,一层魁梧的卫士将他保护起来,几位重要的诸侯伴随在他身边,楚国使者是个高大的男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气。
这使者进的殿来,也不行礼,只是微微拱手,“外臣景林,我家王上……”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邯侯已经直接愤怒的跳出来怒斥道:“逆臣敢尔?熊顿不过子爵,怎敢在天子面前僭越称王,莫非以为不敢杀你吗?”
姬完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熊顿竟然如此不知死活,天军已至,死期就在眼前,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当初由纪二侯的策略。
面对邯侯的怒斥,楚臣景林凛然不惧,依旧施施然说道:“我家王上向周国天子问,不知道我楚国的大鼎与洛邑的九鼎哪个更重?”
“噌!”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