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来,双脚没在水里。
大腿肌肉里横着一枝箭,已经使不上力了。
李麟情知今日绝对逃脱不了子,不禁暗暗萌生了死志。
杨澈站在石垛上并没有动,只是冷冷地道:“李麟,你逃不了啦,还是弃械投降吧?”
“投降?哈,哈哈……”
“若你将功赎罪,未必便是死罪。”
“我既已被擒,不死,比死了还要难过啊……”
李麟惨然一笑,突然把手腕一转。
杨澈目芒一缩,急声喝道:“不可……”
他挥刀去挑李麟的兵器,却已慢了一步。
李麟反腕、滑手,握住半截刀身处,一尺有半的刀尖,“噗”地一声,便贯入了他的心窝。
杨澈颓然住手,这一刀贯入心脏,他活不成了。
李麟死死地瞪着月光之下的杨澈,忽然狞笑了一声:
“有些盖子,是揭不得的。我……在黄泉等你!”
李麟一跤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月光里,他身下的血,仿佛在水中渐渐晕开的一团墨。
这时,前边堂屋里传出“哐啷”一声,那是上门板的声音。
宋老爹今晚赴曲先生之宴,早就告诉女儿提前打烊了。
因为知道他回来的晚,鹿溪给他留了门,有一扇门板没有安上。
宋老爹摸黑回来,此刻正在安门板。
后院门处,三人正是警觉性最高的时候,这声息传到这儿时虽然已经不大,还是被他们听见了。
杨澈顿时眉头一皱。
李麟死了,可现在却不能传出他的死讯。
李麟和沮华观应该是单线联系的。
以这个年代的讯息传播条件,只要李麟暴毙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再让市船务的官员配合一下,短时间内还能瞒住。
不然,大海商沮华观一旦被惊动,这条线就没办法查下去了。
想到这里,杨澈立刻对杨沅道:“此人身份紧要,不可让太多人知道,二弟,关门!”
杨沅马上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迅速把后院门儿一关,门闩落下。
见陆游还没反应过来,杨沅急忙拉了他一把,匆匆就往自己屋里走。
两人堪堪将到门口,宋老爹就微微晃着身子,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