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炊金爨玉,殚精竭虑  万历明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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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悄然退了下去。

待所有事吩咐完,朱翊钧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独自留在校场,又回忆了一番应对,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确认无误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最近这些时日,耗费心神的事情太多了。

可惜,还不到能歇息的时候。

想着,便让人伺候穿木甲,开始练习拳法来。

……

用完晚膳后。

朱翊钧才有暇翻开论语跟礼记,学习起来。

本是疲惫不已。

但一想到明日经筵,朱翊钧只能强打精神,先把功课做完。

他就这样静静阅览起来。

时而沉思。

时而对提笔对某些地方做个圈注。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才缓缓合书页。

而后实在有些倦怠,干脆闭眼睛小憩一会。

迷迷糊糊歇好一会,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继续用功。

他回了回神,铺开纸张提起笔,斟酌了一下,缓缓写道“经筵官时行,谓朕曰,人之初,性本善经筵官四维,谓朕曰,人之初,性本恶。朕茫茫然不知所从。”

“经筵后,朕遍阅典籍,纵览群书,始知有孟子性善论,荀子性恶论,告子无善无恶论。皆诸子亚圣之言,朕愈惑惑然不知所向。”

“幸有朝鲜国为君父分忧,进献先天之人。”

“朕命内廷窥伺月余,记载所行所为,终有定论。”

“其人遇恶不烦,见善不喜,从心所欲,行为无限,心无规矩。”

“及至宦臣教授礼仪,司业传道人伦,其人宛如天地清浊渐分,渐有良心善举,感恩之情。”

“乃得,人性之始,无有善恶,后天所见所遇以决之。”

“遂从告子之论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

“亦有心得,谓之曰论之争端,非明证无以服人。”

他一气呵成将明日经筵的作业写罢,满意地吹了一口气。

他静静等着墨迹干涸,向侍立在旁的蒋克谦。

随口问道“李贽什么时候到京城?”

蒋克谦面无表情,一板一眼道“圣,李贽一路四处寻人探讨学问,给各地学院传道解惑,比预计慢不少,估摸还有两三日。”

朱翊钧皱眉,这家伙是真不给面子,他都这样催促了,还在路拖拖拉拉。

转念一想也是,孔子在这家伙眼里是狗叫,那自己这个皇帝估计跟狗屎没什么区别。

他又追问道“郑王家那位世子呢?”

蒋克谦摇摇头“锦衣卫遣人跟宗人府一块去的,还是推脱不来。”

朱翊钧叹了口气,还是心怀怨怼啊。

当初郑王奏谏世宗皇帝,结果被动怒的世宗直接除了王爵,降为庶人,禁锢于凤阳。

虽说先帝施恩,给郑王放了,也复了爵位,但这梁子显然没这么容易放下。

当初郑王被囚禁时,这位郑王世子刚十五岁,言说“痛父非罪见系”,而后筑土室于宫门外,席藁独处,直到郑王被开释。

郑王无罪被囚,那么错在谁不言而喻,所以这位郑王世子一直对皇室心怀怨怼,此后好好地府邸不住,跑去筑土室,就是一种无声抗议。

而郑王本人,历史更是拒领食禄,老死都穿着布衣,吃淡饭青菜。

这就难怪,为什么朱翊钧当初登基,这一家子一份贺表也没有。

如今他再三相邀,却仍是一再推脱,也在情理之中。

换做其他人,朱翊钧也懒得理会,反正是世宗的罪过,他心里也没负担。

问题在于……这位郑王家的世子,他志在必得。

其人唤作朱载堉,后世号称律圣,乃是鼎鼎有名的音乐家,数学家。

用天纵奇才都不足以描述他,这是一个,可以用横跨81档的特大算盘,进行开平方、开立方计算的划时代人物。

此人历史证明了匀律音阶的音程,可以取为二的十二次方根,精确到小数点后二十五位!

这就是律学中的,十二平均律。

且不说早了欧洲人数十年这种没用的比较,单是这份数学天赋,朱翊钧就不可能放过他。

数学天赋自有数学天赋对应的嗅觉。

此人从勘定历法,到计算北直隶地理位置与地刺偏角,再到精确计算出回归年的长度和水银的比重,战功赫赫。

朱翊钧都不敢想这种人要是搞音乐之余,替他进行数学研究和推广,该是何等美妙的光景。

可如今心怀怨怼也不是个办法。

朱载堉在历史主动放弃王爵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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