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章 调和阴阳,用舍行藏  万历明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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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一往无前,内阁拾漏补缺才对。

此前因为在要不要动南直隶,内阁与皇帝一直有分歧,所以才显得配合程度不是那么高。

但如今既然被皇帝按着头说服了,那皇帝想杀人,内阁就得替他擦屁股了。

怎么样抚平影响,是内阁必须要考虑的。

张居正颔首,朝申时行道:“如何不能坐视?”

申时行毫不停留道:“南直隶出身的官员中,还有不少俊彦,我会稍微简拔一二。”

这就是二十七岁就高中状元的含金量。

张居正只提点了一句,申时行当即就抓住了脉络。

内阁要顺了皇帝的气,又要平息朝官的不满,可谓媳妇当家两头哄。

既然要调和阴阳,那必然要落到实处。

申时行作为吏部侍郎,实际掌吏部的廷臣,已然是南直隶出身,位份最高的朝官了。

兵部侍郎,都给事中等人被处置之后,南直隶乡人,必然群龙无首,惊慌无措。

奈何南直隶出身的官吏,在朝中是最多的科举公平,并不意味着各地水平一致,而如今南直隶的教育资源,无出其右。

所以,为了安抚这一部分人,必须由申时行出面,做这个话事人。

如此,才能配合内阁,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同时也能够在两淮之事,做个压舱石。

张居正见申时行果然懂了,不由欣慰一笑。

语气轻松几分道:“你将提拔之人拟份奏疏,内阁会驳回几次,你自己把握。”

申时行拱手。

张居正拍了拍他肩膀:“日后就不必奔走在我门下了,内阁有事会让和卿跟你说。”

“你才三十七,早些独当一面也是好事。”

申时行默然。

这就是首辅必要走的路。

朝内无派,千奇百怪,各种乡党不可能都聚集在首辅的座下。

一如当初的高拱,靠着杨博指挥晋党,靠着张居正指挥楚党。

如今申时行既然要做南直隶乡党的话事人,自然不能再整日奔走在首辅门前,否则内阁要割南直隶肉的时候,也不好交代。

而张居正两次提到年龄,意思也很明显。

若是他当真能独当一面,在调和朝中南直隶乡党矛盾的同时,又能掌着吏部的舵稳步推行新法,那下任首辅之位,也不是无望。

当然,还有未竟之意,二人都没提起……若是申时行没这个本事的话,吏部就不会再是他这侍郎说了算。

申时行作揖下拜,行了个大礼:“元辅教诲,时行省得了。”

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申时行倒着退出了值房。

房内再度寂静无声。

……

十一月四日。

都御史葛守礼有奏,都给事中贾待问,御史胡涍捏造谶纬、倾覆国本,几与谋逆无异,论罪当诛九族工科给事中张道明、刑部右侍郎毕锵、检讨沈一贯等八人,与贾待问,胡涍,私下串联、玩弄谶纬、结党营私,论罪当诛三族。

群臣哗然,左右张望,才发现这些人压根没有朝。

不给廷议的空间,九卿全数同意,内阁首辅、次辅、群辅,拟票通过,奏请皇帝。

皇帝阅后,发回奏疏曰,十人皆肱股大臣,岂可轻易定罪,下令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会审此事。

十一月五日。

佥都御史海瑞,奏言王汝言案牵涉两淮大弊,请准亲赴两淮详查。

帝赐佥都御史海瑞符牌,巡抚两淮盐政,与大理寺少卿陈栋,彻查王汝言案。

二人当日动身离京。

十一月七日。

在三法司连夜会审胡涍等人三十六个时辰后,十人亲口招供,签字画押,又有锦衣卫于十人府搜出来往书信,其多有指斥乘舆、谋划君之语。

人证物证齐全,三法司以谶纬乱国、暗谋逆叛之罪呈,请皇帝定夺。

帝以牵连过甚,非明君所为,下内阁再议。

是时,内阁、九卿,铭感皇帝圣德,乃减罪魁为诛三族,从犯八人论死。

同日,兵科给事中蔡汝贤、湖广道御史陈堂、吏科给事中雒遵等人奏,乞宥胡涍。

言称:人君善政,不一而足,莫大于赏谏臣疵政亦多,莫大于黜谏臣,胡涍官居御史,绳愆纠谬,乃职分所宜。今一语涉谶,便定谋逆,即行诛戮,恐自今以后,阿言顺旨者多,犯颜触忌者少。

伏乞念狂谬之无他,思壅塞之可畏,或加薄惩,或令复职,则圣德广,大臣之愿也。

吏部侍郎申时行附奏,为十人求请。

皇帝闻之,大受触动。

再度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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