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离经叛道,又出类拔萃的经学家了。”
要解释已有,自然不能简单把什么民贵君轻拿来用,毕竟老百姓自己过得怎么样,又不是看不见,自己贵不贵还是知道的。
脱离现实的理论,会给百姓违和感,别说构建共同想象体了,那只会被百姓当成厕纸。
同时,不扎根于四书五经本身,就无法创作这样一门学说,至少朱翊钧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这才是难度所在,不脱离时代,又要另起炉灶。
李贽无奈地摇摇头。
难怪皇帝说他可以“安心治学”,量身定做一套学说,不安心个四五年,架子都弄不出来。
但,难度还不止在这里。
李贽抬头看向皇帝:“陛下说得好,学说只能反映现实。”
“恕臣直言,若是百姓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再好的学说也构建不出,陛下口中的想象共同体。”
朱翊钧点了点头:“朕明白李卿的意思。”
“若是朕在位这数十年里,不能改善百姓的处境……”
他看向李贽,认真道:“那就是朕无能。”
李贽默然,再度拜下。
交换心意后,他终于还是认可了皇帝。
开口道:“陛下圣德,臣愿为此事!”
朱翊钧展颜一笑,将李贽扶起,嘱咐道:“通政司的新报,朕交一部分给李卿负责,俸禄也算一份在这里面。”
“此事不急,只要在三年里,打磨出一个雏形,就算卿不负所托了。”
嘱咐了一番后,朱翊钧目送李贽出了万寿宫。
又叫来蒋克谦,开口道:“让中书舍人去吏部,告诉温纯,调王世贞进京。”
蒋克谦应声而去。
朱翊钧站在空旷的万寿宫中,缓缓闭眼睛回忆近日的应对与安排。
这事交给李贽一人肯定还不够。
新报大白话只是给黔首看的,士林中还缺点意思。
这就是他召王世贞回京的缘故,李攀龙死后,王世贞独领文坛,声望不容小觑,也合该进京为他所用,做个士林中的肉喇叭。
至于要不要开恩科,广纳贤才,他与张居正还没商量好,只能往后看了。
昨日海瑞动身去两淮,往后必然还有好一番争斗,如今趁着这个机会搬来西苑,将宫中的人员清一清,并无不妥。
朱翊钧压服内阁,逼着张居正跟他的节奏走之后,正好韬光养晦一段时间。
修身习德嘛。
都尽数过了一遍,朱翊钧这才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手敲响身侧的铜磬,清脆杳杳之声,回荡在万寿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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